但孙秀荣却不同,他知晓有这种“药材”存在后,竟然直接拿来泡水喝,一开始,他可是受尽了荔非守瑜的嘲讽,不过几年后他也逐渐习惯了“喝茶”,特别是在吃了太多荤食后就更是如此。
当然了,“喝茶”的习惯只是在都督府部分官员中悄然流行,尚没有影响到更多的人群。
与孙秀荣不喜蓄须不同,才二十岁的荔非守瑜上下颌的胡须已经颇为可观了。
兴许是受到了其胡人母亲的基因影响,他的胡须略略有些弯曲,在胡姬的修剪下,一抹短须也打理得整整齐齐。
“大唐府兵?难道大郎想打造别的府兵?”
一想到孙秀荣不久前同他说的话,荔非守瑜原本没有觉得什么,因为自打他们一起走出葱岭开始,孙秀荣的所作所为都不同寻常,但他从来没有觉得他会脱离大唐的窠臼,因为那完全没有可能。
但现在喝下一口热茶后,他的灵台陡然清明起来。
“大郎胆子实在太大,在葱岭时,就因为为了报复边令诚,就偷偷将讯息告诉了聂叙丹樨那厮,在喀喇昆仑山附近作战时又接受了丹樨赠给他的桃花石和十枚金饼,遇到边令诚时还大大方方将此事说了出来,依着宦官的狠厉,他那次竟然逃脱了”
“当上夫蒙灵察的外行官后,老老实实去拔汗那国公干也就罢了,他偏要学那薛仁贵,冒着偌大的风险击杀了哥舒力微等,从而一举成名,而奉命进入怛逻斯河谷后的种种行径若是放在他荔非守瑜身上简直不敢想象”
“大郎是杨家之后,天道循环,难道……”
他赶紧摇摇头,还掐了一把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大唐眼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与晋末、隋末大不相同,大郎就是想也没有半丝机会……”
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向外望了一下。
他住在阿史不来城的索葛府,以前的突厥王庭他没敢住,自然是为大郎留下的,因为天气炎热,房门和窗户都打开着。
半晌,他跌坐在孙秀荣亲自画出图式让木匠打造的“椅子”里。
他抚摸着椅子,叹道:“大郎本就不是常人,从他走出葱岭后的种种行径,每一桩都有丢掉性命之虞,但他竟然全部躲过了,不但躲过了,还都立下大功,这里面全部归结于运气自然说不通,按照大郎平常所说的,从来没有什么运气,都是审时度势的结果”
“但我怎么觉得在他身上还是有些许‘天命’所在呢?”
“不管了,这辈子已经与他绑在一起了,我家本就是他家的世代奴仆,从未想过还有当上大官的时候,眼下借着他的势力兴起了,自然要与他一起共进退,还是大郎说得好,人死灯灭,不要考虑什么身后事了,关键是把握当下,把握人生最好的几十年,干他个轰轰烈烈!”
想到这里,刚才因为烦热引起的焦躁一扫而空。
他走出了司马府,门外的亲兵凑上去说道:“司马,天气这么热,司马还要出去?”
荔非守瑜骂道:“你个憨货,都督将如此重任叫到我手里,岂能坐困愁城做那书呆子嗟叹,走!都督要来了,我等一边前迎,一边巡视各处,看这帮府兵开辟田地有没有偷懒”
那亲兵笑道:“那哪能呢,都是自己的田地,肯定是起早贪黑干着,牧户们眼下也全部上了雪山山顶草场,正在一刻不肯浪费喂养牛马,谁会偷懒?”
“就你多嘴”
荔非守瑜骑上了以前夫蒙灵察送给他兄弟二人的大宛马,带着从汉人、南弓部抽调的三十名亲兵走出了城池,然后一甩鞭子,风驰电掣般向西奔去。
一日后,也是一个炎热的夏日正午,他见到了孙秀荣一行,他们全部披挂整齐,浑身是汗地奔走在路上。
“大郎,天气如此炎热,你怎地还将棉甲穿在身上?”
“呵呵,我在检验在夏日穿戴棉甲能够忍耐多长时间,从曳建城出发后我就穿上了,直到晚上才脱下,我可算是明白了,棉甲虽然厚重,但中间夹着铁片,还是可以忍受的,若是全部铁甲,在日头的长时间照射之下必定滚烫不敢抚摸,还不如棉甲”
“到了冬日就更好了,这里的夏季也就是两个月,其他月份气候都能穿棉甲,棉能保温,内衬铁片遮护,既能当冬衣又能当甲胄,今后就当做我等的主力铠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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