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建河后世额尔古纳河。
此时的望建河两岸住着在唐人眼里的“西部室韦”,其核心部落却来自以前的宇文部,他们自称为羽厥部。
武周时代,该部落首领曾到洛阳朝贡,还被武则天赐姓“羽”。
眼下室韦诸部众多,丁口最多,也最强大的自然是在俱轮泊呼伦湖周围游牧的塞曷支部,不过占地最广的就是羽厥部,其西到后世尼布楚,东到大兴安岭,但丁口只有两千户左右。
羽厥部,原本就出自宇文部,宇文部被慕容部灭亡之后,一部分北上逃到大鲜卑山,后来又出山到望建河两岸游牧,与其它部落相比,羽厥部是放牧马、羊与驯鹿相杂的部落。
去年,羽厥部抗住了林中大部骨力干的进攻,还将骨力干部驱赶到了勒拿河流域,这一仗过后,其周围的室韦诸部就不敢再轻视他了。
这一切与该部新近上任的首领有关。
羽缺,一个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这一日,羽缺带着自己最精锐的三百骑试探性地向俱轮泊呼伦湖靠近了一些,原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游牧于俱轮泊以北的大部乌素固部不战而退,平白将北部优质牧场让了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点,就连尚处于蛮荒部落时代的羽缺也知晓。
幸亏俱轮泊以北的人并没有完全走光。
一个商队。
一个粟特商队。
眼下粟特商人在大唐的名气很大,他们不仅能从遥远的西域来到中原,还是极少数能够将大唐的物品贩卖到漠北的人,当然了,俱轮泊已经是他们向北的极限了。
一个只有二十多人的商队,依旧在草原上享有盛誉。
不过羽缺并不认为他们是专门在等着自己的到来的。
果然,当羽缺顶着一头发辫出现后,那位满面笑容的粟特商人赶紧过来了。
“尊敬的大汗,南边的霫部让我给贵部带一句话”
“原来如此”,羽缺暗道,不过又想到,“自己的母亲虽然出自该部,不过眼下该部传承已断,部内纷争不已,自己虽然与该部大有关联,可惜部落人丁单薄,实在是有心无力”
嘴上却说道:“哦?”
“霫部新来了一位大都督,是他让我给你带话的”
“说吧”
“大汗,你就不想知道此人是谁?”
“呵呵,无非是唐国委派的高官罢了,对了,以前霫部一直由独孤修暂摄,眼下莫非又派了一位姓独孤的高官?”
“虽不中亦不远矣”,粟特商人继续笑道,“那人倒不姓独孤,不过却与独孤氏大有关联”
“哦?”,羽缺倒是来了兴趣,“此人到底是谁?”
“呵呵,此人的母亲与大汗的母亲是亲姐妹”
“啊?!”,羽缺一听不禁抓住了商人,“此话当真?我姨母从小许给契丹人后裔,听说因为叛乱被发配去西域了!”
“就是此人,他早就不是叛军后代了,曾担任碎叶川都督府都督,眼下更是高就霫部大都督,大汗…….”
那商人从怀里寻摸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大汗,我是受霫部大都督委托过来的,据大都督所说,此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信物,说交到你的手里后一看便知”
那是一件用碧玉雕成的龙形纹饰,羽缺一件便知道此人并没有说谎,因为他母亲手里也有一件,还传给了他的妹妹作为嫁妆。
羽缺的内心顿时热切起来。
“他怎么样?”
“呵呵,大都督从西域过来时,与拔悉密的大汗,眼下突厥两大汗之一的阿史那施结拜为兄弟,一路上先后击败南下契芘、思结、浑、阿跌四部,灭了赫连部以及半个拓跋部,大败奚人五部之一的辱纥主,已经正式就位霫部大都督”
“不过按照霫部传统,这件事尚未最终完毕,还要到霫部王帐东侧红山的祭天台进行祭拜天地的仪式尚可,仪式定在一个月以后的今日,大汗若是有意的话,可前往观礼”
“如果大汗愿意的话,我的商队可在此地待一阵子,届时大汗可以扮成商队成员前往……”
“不了”,羽缺一口回绝了他,“我堂堂羽厥部,岂有假扮他人横行于世的?请马上回去,一个月之内,羽厥部羽缺准时与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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