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并未出现在达里冈爱,具体在哪里,白孝德并未探查到。
作为曾在长安当过质子的拔野伦,自然没有这么好相与,这也是其父颉质略放心地让其驻守南拔野古的重要原因。
双方都在打哑谜,一个胜在规制得当、严谨,一个胜在奴隶制下的严苛,都能在短时间将部属动员起来,不过,谁先出招还是一个谜。
当然了,对于三世穿越的孙秀荣来说,是不会死守着“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则的,精密筹划,严密实施只是成功的前提,想要最终胜利,还是要出奇制胜的。
孙秀荣的“奇”终于出现了。
这个“奇”与碎叶军、饶乐军都无关,是孙秀荣无心插柳所致。
远在望建河额尔古纳河的羽厥室韦若是没有孙秀荣的出现,他们最终会一分为三,一部分成为后世鄂温克人、鄂伦春人的祖先继续向北迁徙,一部分则作为后世弘吉剌人继续存在于额尔古纳河附近,另外一部分自然融入到乌古部,最终于契丹人融为一体。
随着孙秀荣的到来,原本老老实实守着望建河两岸的羽厥部首领,孙秀荣的表兄羽缺在得到孙秀荣支持的大量铁质兵器后,毫发无损地回到了驻地。
当安禄山、突厥人正在撺掇拔野古部攻打立足未稳的碎叶军时,羽缺已经在部落里征召了一千五百精锐羽厥部总共才两千户,还散落在西到尼布楚,东到大兴安岭的漫长区域。
这个时代,室韦诸部最大的也不过三千户,就是最南面靠着霫部的乌落候部,与其它部落相比,室韦诸部尚处于最为蛮荒的时代,最为蛮荒,自然也最为勇悍,也就是黑水靺鞨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在漠北以北、以东,散落着几十个室韦小部落,在这个时代,谁也不想,谁也不敢做大,乌落候部能够做大,还是自称粟末靺鞨才行,就这样你瞅着我,我瞅着你,战战兢兢活了几百年。
孙秀荣的出现,顿时改变了这一切。
羽缺牢牢记着孙秀荣的话,在部落蛰伏两个月后,他立即带着一千五百骑南下了,在一个盛夏的早晨,大草原上花草的露珠尚未消退时,他的骑兵突然出现在俱轮泊呼伦湖附近。
此时的室韦诸部,大首领附近基本上只有少量亲卫,在俱轮泊附近游牧的乌素固部也是如此,大首领身边只有三百骑。
一个血色黎明,羽缺的一千五百骑包围了乌素固部酋长的大帐以及周围的三百顶帐篷,半日后,这片帐篷的土地上黑色的土壤被鲜血凝固了,浓浓的的血腥味据说半个月才彻底消散。
羽缺的战略极为得当。
在此时的室韦诸部,有些类似于后世日本德川幕府时代的大将军对待诸国主、城主,让其小部落酋长在大酋长附近以及本部落来回奔波,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大酋长附近,只有不到三成的时间回本部处理相关事宜,同时能回去的小酋长也只有三成,这样就避免了一去不复返。
也就是说,只要消灭了大酋长附近的丁口就意味着消灭了该部落绝大多数贵族,也就变相控制了这个部落。
灭亡乌素固部后,羽缺只在俱轮泊附近留下三百骑弹压,自己继续带着剩余骑兵南下塞曷支部。
塞曷支部人数与乌素固部相当,约莫两千户左右,不过该部号称最强大的室韦部落,那时因为其部落酋长世代与拔野古部贵酋联姻,能够从拔野古人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因此它的常备军多一些,不过也就是五百人而已。
灭亡乌素固部后,羽缺马不停蹄南下,一路上对于遇到的牧户丝毫不理会,而是直奔塞曷支部大酋所在,也就是后世贝尔湖以南的地方。
不过此时塞曷支部已经警觉了,就在羽缺南下时,该部酋长已经纠结了一千多骑兵,最后双方在贝尔湖附近连番大战。
既然号称“室韦诸部最强大者”,自然是有两下子的,本来信心满满的羽缺平生头一遭遇到了挑战,还是强大的挑战。
最后,羽厥部青壮阵亡高达三成,羽缺长叹一声,准备撤退了。
不过世事变幻无常,就在羽缺心灰意冷之时,变故发生了!
前面说过,与塞曷支部相邻的除了乌落候部就是霫人三部之一的宇文部,羽缺一连串战斗已经早已传到了宇文部首领宇文钦德耳里。
而拔野古部就要入侵霫部的消息孙秀荣也没瞒过他。
想来想去,宇文钦德最终想道:“无论如何,我宇文部是不可能投靠拔野古部的,而塞曷支部能够坚持到现在也是因为拔野古部,既然如此,何不彻底削弱拔野古部?”
于是,他让自己手下大将带着一千精锐北上,从后面袭击了正在志得意满的塞曷支部军队。
那是一个黄昏。
在贝尔湖以南游牧了几百年的塞曷支部同样消失了,最后宇文钦德迁走了一半塞曷支部牧户,将土地和剩下的牧户留给了羽缺。
两个部落,虽然都才一两千户,在后世的史书上也只留下寥寥数笔,不过终究是一个有名有姓的部落,却在一个清晨、一个黄昏失去了他的名字,当然了,他的部民并没有完全消失,他们在史书上又以羽厥室韦、霫的名头出现。
东边的变故,让克鲁伦河以南、与塞曷支部相邻的拔野伦不禁有些犹豫了。
就在此时,白孝德发现了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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