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来到八月十五这天,这两天沈弘毅和余莳菨一直在讨论两个船帮的合并事宜。
到彦平并没有参与其中,他这两天正在废寝忘食的修炼。那天商量完事情以后,沈弘毅拿出了一叠写满文字的纸张。
“余姑娘,到长老,这是我修炼的内功心法,名曰《龟息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修习的是何种心法,但《龟息功》乃是一门上乘的道家正宗心法,你们或许可以借鉴下。”
考虑到林辅明修习的后果,沈弘毅着重强调了一下:“你们借鉴就好,千万不可盲目学习,若是与你们本来修行的内功有所冲突,轻则经脉尽断,重则丧命。”
见沈弘毅将自己所修习的内功心法都贡献出来,而且还是一本上乘心法,余莳菨非常感动,连一旁的到彦平也十分动容。
功法本就难得,上乘功法就更不必说。大周朝实行全民禁武,不为朝廷效力就只能做一个不通武艺的凡人。三家分周以后,各式武学也主要掌握在那些曾经的朝廷重臣手里。他们或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或成家立业繁衍子孙,想要修习他们手中的功法,只能选择加入他们。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沈弘毅没有拘泥于门户之见,愿意将自己修习的内功奉上,这份魄力无人能及,以后船帮上下都要承沈弘毅一份授业之情。
余莳菨也抄录了一份《龟息功》心法,她自幼修习的《六合功》同样属于道家心法,只不过余正声得到的《六合功》是一门基础功法。
也可以说余莳菨修习的《六合功》是一门功法大纲,不像《龟息功》或者《纯阳无极功》那么具象。
何为六合?
天地四方即为六合,指的是天地。
四时有六合,孟春孟秋,仲春仲秋等指的是岁月。
经脉有六合,一阴一阳表里两经称一合。
武有六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
正因为功法讲的太过宏大,容易使修习之人浮于表面,除非悟性够高能够通过自身领会到六合更深层次的含义,否则很难登堂入室,故而只能是一门基础的功法。
经过两天的商量,沈弘毅自认为商量出了一份双方都能接受的合并方案,至于具体效果如何,还要看铁石兄弟三人的想法。
临近黄昏时,到彦平才从房门走出,他一见到沈弘毅,立马躬身说道:“多谢沈长老,要不是你提供的龟息功,我恐怕也不能在这两天里面突破到练气四重。此等大恩大德,到某没齿难忘,日后若有驱使,到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弘毅听到彦平说自己已经将全身真气液化,突破到了练气四重,对此次船帮合并事宜把握更大了。连忙扶起到彦平,说道:“长老言重了,您突破练气四重是迟早的事,我何德何能。”
在收到了余莳菨和沈弘毅两人的恭喜之言后,到彦平问道:“快到会面的时间了吧,莳菨,沈长老,你们俩准备的怎么样了?”
余莳菨答道:“都准备好了,我请了宝船上最好的厨子,酒也是跟老板买的上等美酒,只等您出关,我们就乘艨艟前往分界线。”
无论是宝船还是斗舰,目标都太大,且船上人员众多,不适合谈事。至于舢板则显得太不正式,所以最终决定用艨艟来做议事之所,同舟帮铁家兄弟也同意在艨艟上见面。
到彦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离开以后,船帮的守卫可不能松懈!”
“义父您放心,我和沈兄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宝船有尹兄以及几位舵主负责,安全应该无虞。”
到彦平见两人已经将事情考虑周全,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我们作为邀请方,可不能比同舟帮的人还要晚到,那样显得我们没诚意。”
临上艨艟之前,余莳菨又嘱咐了尹正天和刘强等人:“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认真负责,万不可出了纰漏。若有紧急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发射信号箭,我们看到信号以后,会立马赶回来。”
刘强说道:“还请船主和两位长老放心,我和众弟兄会盯好的。”
尹正天也说到:“刘兄说的没错,我们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守护船帮。”
“船帮之事就拜托各位了!”
嘱咐完以后,余莳菨到彦平沈弘毅三人便依次登上一艘艨艟。艨艟之上只有他们三位武者,还有几个精通厨艺的大厨,以及一众船夫。
艨艟平稳的行驶在云梦泽之上,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被一轮满月取代。月亮映衬在平静的湖面上,显得格外安静,艨艟二楼船舱里的三人都选择了沉默。
最后还是沈弘毅打破了这略显诡异的局面:“余姑娘,到长老,今日是中秋佳节,我先出去赏月了!”
说完便走出了船舱,一个人靠在悬挂鹰嘴吊桥的桅杆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连余莳菨来了也没注意到。
回想起这三年自己的境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只是被人打了一顿,竟然意外的得到了一门可以窃听他人的神通。之后又靠着这门神通,得到了世人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
再之后竟然又得了一番奇遇,天花九品炼神九重强者的遗泽,要知道是人能修炼到的最高境界,再往上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三花聚顶炼虚合道。古往今来,应该说自有文字记事以来,就没有人真的做到三花聚顶。
自从得了嬴羲之留下的两本功法以后,沈弘毅的修为与日俱增,直到前段时间成功凝聚地花,成就炼气境。
如今的沈弘毅已经从当初封阳林家一个小小的伴读书僮,成长为可以影响云梦泽上两个大型船帮的存在,这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思绪逐渐回到现实,沈弘毅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回过头一看,才发现余莳菨同样靠在桅杆上,正在不停的呼喊自己。
“沈兄,在想什么呢?”
“沈兄?”
“余姑娘,怎么了?我刚刚突然想起了往事,没注意你在叫我,非常抱歉。”
“没事,就是看喊你没人应,所以多喊几声罢了,不过快要到目的地,沈兄你有准备好吗?”
沈弘毅肯定的说道:“余姑娘放心,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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