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程莫回来已经快到年底了，安怀寒挑好了日子通知季青。等季青和辛煜到了地方才发现只有他们四个人，也是，程莫回国不久，在国内没什么朋友。

四个人沉默谁都不说话，辛煜是烦躁的不想说，他坐在这就觉得自己跟吃了苍蝇屎一样的难受。季青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安怀寒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至于程莫纵是有千言万语想对季青言说，现在也是为时已晚。

程莫给季青倒酒：“喝一杯吧，马上就要回去了。”

季青很给面子的端起酒杯：“一路平安。”

辛煜突然伸手拦住季青端起的酒杯，皱着眉头不客气地对程莫说：“她胃口不舒服。”

程莫对季青的关心钻到了骨子里，渗进了自己的血液里，马上担心地问季青：“怎么会不舒服？你以前没有胃疼的毛病啊，又喝凉豆浆了？”

了解季青的人都知道季青有个铁打的胃口，唯独喝了凉豆浆才会胃口不舒服。辛煜的心情更加不妙了，自己女人的习惯一个外人比自己还要清楚…

季青轻咳一声，手在桌下牵起辛煜的小拇指摇了摇，对程莫说：“没事儿，已经好了。”

程莫换掉季青的酒杯，给她重新到了杯热茶：“你还是喝茶吧，不过吃饭时还是少喝茶好，要不给你换成热水？”

“不用了，不用了。”季青感觉拒绝。

程莫旁若无人地只关心季青的身体，辛煜看他的样子就觉得心烦，要不是季青安抚的拉着自己的手，他早拉着季青走了。他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爱吃醋的人，以前和沈以晴在一起时，即便有人拿沈以晴开玩笑，当着他的面向沈以晴献殷勤，甚至是挑衅他的都是常有的情况，他都是一言一笑之，并不往心里去。可现在看到有其他男人觊觎季青，他就想发飙。看着旁边未施粉黛面目清秀的季青，辛煜只感到自己心里泛酸的同时，又被她填的满满的。

“吃饭，吃饭！”安怀寒转移程莫的注意力，“你就没什么要嘱咐关心我的？”

程莫沉默摇头，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烈酒把程莫的喉咙烧得又辣又疼，可这样恰好缓解了他心里的疼，一杯接着一杯的想把自己灌醉，又或者是想让自己喉咙的疼，胃里的疼来掩饰心里灼热的痛。

不知道程莫是不是真的喝多了，突然笑出了声，眼眶通红的看着季青：“笑笑，你知道吗？”

季青一头雾水，还以为他又想说什么没有忘记，不想放弃地说，只好回道：“知道，但…”

“不！你不知道。”程莫拍着桌子，脸部笑得有点扭曲，“我，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是喝多了，别说了，起来走人！”安怀寒拦住程莫的话，想带着他离开。今天是想让他死心的，大家好聚好散体体面面地分开，各自安好。谁想他还是这么死心眼！

“你别拦着我，我没喝醉…”程莫沉默一会儿接着说，“呵呵…我好像是醉了…”

程莫看向季青欲言又止，又灌了自己两杯酒，才算是真的鼓足了勇气开口：“是我，呵呵…是我，季青是我…”

季青不明所以，辛煜皱着眉头看着程莫，安怀寒叹气摇头。

“笑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程莫不算清明的眼睛盯着季青，试图从季青的脸上找到一丝对自己的留恋，心疼，可是他失望了，季青的脸上有的只有一丝尴尬，一丝疼惜，一丝愧疚，剩下的都是对自己的漠然。

“你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是应该恨你的。你怎么可以不等我呢？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呢？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呢…”

没人回答程莫的自言自语，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之说，对于她和程莫的过去，季青更是问心无愧。

“程莫，你醉了。这次回去祝你一切顺利，咱们走吧。”季青想快点结束这顿意义不大的散伙饭。

“所以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国内和我一起回去而已。可是你太绝情了…”

季青更疑惑了，可她不想知道程莫到底还想说什么，以前的事儿过去就是过去了，她对着安怀寒说：“师兄，你带他回去吧。”

程莫甩开安怀寒的手，他对季青说：“是我告诉郑雯季芃的事，郑雯才有机会透露给王慧。”

季青不可思议地看着程莫：“你说什么？！”

“是我！我只想带你离开！我想让你离开这里！”程莫终于歇斯底里地爆发了，“不！我恨！明明只有我才是最了解你的，明明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明明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辛煜搂住面无血色，摇摇欲坠的季青，厌恶地对着程莫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请你记住我的话，要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恨。”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是赢了我吗？不！你只是在季青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而已…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以为笑笑真的爱你吗？她心里有我！”

“哼，所以你就这么伤害她？！来回报‘她的心里有你’？！”辛煜把季青微微搂在怀里，把自己的体温传给浑身冰凉的季青，不再搭理程莫，而是瞪了安怀寒一眼，就带着季青出去了。

季青机械地跟着辛煜出去，她现在的痛苦比刚知道季芃被欺负更气愤，比当初程莫背叛她更让她失望。是什么变了？是什么让一个正直的人变得这么丑陋？是她错了吗？是她错了吗？

“你没有错。”辛煜捧着季青的脸，坚定地告诉她，“你没有错。”

季青低头不语，安静的坐在车里不发一言。她还是不能接受程莫会做出这么没有底线的事，她不明白到底是她不了解他，还是他变了？她突然觉得是自己害了季芃，她有什么理由去怪罪谭家，王家，甚至是程莫？！

“季青，看着我，季青！”辛煜试图把季青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辛煜搂过季青，让她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口，不看她哭泣的样子，只默默地陪着她，直到季青哭到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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