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被几个大汉捉小鸡般扛上议事厅来,双手反拢,捆了个结结实实。那几个刘焉的守卫想强压着徐庶跪下,徐庶昂然不跪,忽然膝盖挨了重重一脚,徐庶站立不稳,噗通倒在地上,立刻又挣扎着站起,怒目瞪视刘焉。
刘焉虽已年近五十,但保养得当,皮肤白皙,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后生。见徐庶十分硬气,从腰间掏出一把晶光灿然的匕首,轻轻削着指甲轻蔑的道:“吾乃汉室宗亲,汉景帝之后也。当今圣上,论辈分也是我的子侄。陈龙不过区区一个说不清来历的混混儿,也敢到我这里吆五喝六。看在你还有几分硬骨,我就给你个说话的机会。若你不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这里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徐庶夷然不惧道:“君郎刺史,我不过一个小小使者,没想到竟让刺史畏惧如此,想是听过我主陈龙的威名?今日我之将死,根本不值一提。可刺史大人困死益州,就在眼前,到时候别后悔没听我今天这番话。”
刘焉闻言,脸色一怒,忽然哈哈大笑道:“吾益州兵强马壮,山川雄奇,江流湍急,道路险阻,世世代代可传承下去,谁敢来捋我的虎须?”
徐庶也哈哈大笑道:“我听说益州分为东西两川,怎么区区一个汉中,苏固之流占据已久,怎么不见刺史大人拿下?照我看,您只是一个东川刺史罢了。”
旁边的打手喊了声:“大胆!”正欲出手殴打徐庶,刘焉忽然重重咳嗽一声,挥手止住了打手道:“你主陈龙,偏在零陵一隅,又有何能为?”
徐庶大声道:“我主陈龙,乃天人也。自从刘度让贤,刘贤归心,起于零陵,不过数千兵马。制定新政,广受流民,授予田亩,百姓安居又有将士用命,荀氏家族、陈氏家族、庞氏家族、均有名士辅佐我主。黄巾作乱,我主奉诏讨伐河北黄巾,不过数月,斩匪首张角头颅而归。轻取衡阳,拿下桂阳,交州士燮倾心投降,青龙军扩张至十余万众,不过都在旬月之间。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尽得矣,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反观君郎刺史,把个小小益州当做安身立命之所,满足于割据一方,将不过几十员,兵不过几万人,连应该属于阁下的西川,都掌握在苏固之手。请问,刺史大人欲去一趟长安,难道还要跪下请苏固给您让个道吗?”
刘焉阒然一惊,拍案而起道:“松绑!”
见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刘焉拿了匕首,亲自下堂,将徐庶双手的绳索割断。扶着徐庶双手道:“先生,我何尝不日思夜想,如何拿下汉中。请先生有以教我,陈龙刺史远在零陵,如何才能助我成功?”说罢竟是躬身一揖。
刘焉其人,并非一无是处,他年轻时在州郡任职,因为宗室身份而被授予郎中一职,后因座师祝恬去世而离职。在阳城山,讲学教授。后被推举为贤良方正,司徒府随即征辟。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为官期间,刘焉目睹汉灵帝朝纲混乱、王室衰微,故向朝廷建议说:“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借以镇守安定天下。”他本人自请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乱。后来阴差阳错,到了益州上任,暗中杀害天使,隔绝道路,遂行割据之事。没想到派到汉中的苏固,挟汉中地利,再度割据,反倒控制住了益州通往京都的咽喉。刘焉一直耿耿于怀,但兵力有限,始终没能赶走苏固。忽然来了个当红炸子鸡陈龙的特使,刘焉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后,刘焉和徐庶一拍即合,全盘答应了与陈龙合作的条件,徐庶一帆顺水而下,后面是刘焉派来的二十余条兵船,在秭归南岸将已经秘密集结的青龙军约三万人趁夜接上,沿嘉陵水路直到剑阁。
陈龙仍坐盐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想轻易惊动刘焉,反倒让人起了其他的野心。这一日,船到江州,几人刚刚走下船梯,见船梯边早有一人等候,仔细一看认识,却是张宁手下的暗探头目,昔日黄巾首领苏曼。苏曼一脸疲惫之色,躬身施礼,轻身言道:“主公,我已在江州等候多时,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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