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三步并做两步,到侧厢房迎接出两个人来,直带到董卓面前。董卓看左手是一个妇人,衣着华丽,但已徐娘半老,瞟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右边是个年轻娇娃,长相明丽,皮肤雪白,仪容娴雅,举止大方,穿一身淡蓝色的纯色女服,露出白色的衣领,气质极为端庄,满脸书卷之气,衬托着淡淡的峨眉和黑黑的睫毛,又大又深的眸珠之中仿佛藏着如海的智慧。
蔡邕介绍中年少妇是正妻王氏,又介绍年轻娇娃道:“这是小女蔡琰,适才的琴就是她谈的。”董卓笑眯眯道了声好,就让蔡琰在蔡邕身边落座,立刻引起楼下士子一阵轰动,都到楼下围观,甚至就有高声送上爱情诗稿的,原来汉朝求偶之风,并不十分羞涩。
在陈龙眼中看来,蔡琰绝对是个温柔、知性、优雅、端庄、贤淑、善良的气质型美女,尤其那种深藏不露的边缘感,实在让男人想去和她交谈和探索,甚至是坦白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仿佛蔡琰会是一个天生的守密者,特别值得倾诉的对象。可在董卓眼里,蔡琰过于纯洁和青涩,明显不是他的菜,所以刚才见过蔡琰一面之后,显然对蔡琰并没有起什么野心。
董卓的兴致,竟然转移到喝酒作诗上,亲自举着板子道:“蔡小姐已经驾临,楼下的士子们,干了这杯,该是你们作诗的时候了。要是做不出来,休怪我儿奉孝赏你一板!”说罢一饮而尽,用板子指着楼下一个高瘦青年士子道:“由你开始,每人就这园中景色,即兴赋诗一首!”
那士子已经打了半天腹稿,却不是景色方面的,闻言心中一惊,赶忙四顾看园中美景找灵感,董卓等的不耐烦,大喝道:“奉先行令!”
吕布从董卓手里接过木板,走下楼梯,那士子急的面红耳赤,更加憋不出佳句,虽然连连摆手求饶,却被吕布按倒,一把扒了裤子,在屁股上抽了一板。紧接着抓小鸡般拎起士子,倒了三大杯米酒,不由分说顺着那士子脖子灌了进去。众人都是哄笑不已,那士子大大丢了一把脸,茫然若失坐在一边,再也没有了诗性。
董卓见场面滑稽,文人受窘,看的万分高兴,使劲鼓掌起哄。蔡琰年轻脸嫩,见惩罚的办法十分不堪,俏脸微红的闭目不看,忽然感觉一道目光正射在自己的脸上,抬眼一看,却是一个一脸络腮胡的黑脸大汉,其貌不扬,眼窝深陷,奇怪的是目光十分平静优雅,似乎与整个人的气质十分不相配,正是陈龙过来敬酒。蔡邕举酒介绍道:“这位是当今太师前的红人,乌程侯、安南将军、吴郡太守严白虎。”
王氏和蔡琰举杯,蔡琰略抿了一口,陈龙道:“蔡小姐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刚好是诗会,无论如何,蔡小姐待会儿要赋诗一首,那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没有白来。”
蔡琰微笑点头,对面这个自称粗人的人,很奇怪带着一股阳光般的气质,令人心生向往,但看他外貌粗豪,身材强壮,却与气质颇为不配,让蔡琰的心里,隐藏了一丝疑惑。
旁边的董卓听见陈龙的话,粗声大气道:“白虎将军说的对!不过一会儿蔡小姐赋诗之前,可该轮到白虎将军先赋诗啊!”
围坐的众将一阵起哄,仿佛都看到了严白虎被扒了裤子大屁股的场景,陈龙大笑道:“太师,我直接脱裤子挨板子如何?”说着促狭的看了一眼蔡琰,见她已经深深低下头去,露出雪白的后颈。
众人大笑声中,吕布在楼下已经忙得不亦乐乎,刚好轮到一个矮个子的士子,自称安阳县王智,念了一首诗,被大家认为狗屁不通,吕布扒了他裤子就打。董卓大喊道:“底下的人且住,先听乌程侯来一首可好?”
众人大声叫好起哄,陈龙知道董卓一是玩儿的高兴,二是稍稍压一下自己气焰,明知自己是个大老粗,偏偏要他立刻兑现诗稿。众人安静下来,都扭头想看东吴德王的窘况,没想到这个面孔黑粗的大汉,竟然气定神闲,举杯先饮道:“既是太师所命,吾岂敢不从!此杯敬太师,祝国泰民安!不就是作诗嘛,待我多走七步半。”说罢离座一饮而尽,缓缓迈出脚步。
这回连蔡琰也好奇的扭过头来,看着陈龙迈步。楼下的好事之徒,已经纷纷开始计数:“一步,两步!七步!半!”
陈龙不慌不忙,将左脚悬在半空,最后半步始终没有落地,就这样金鸡独立,盯住蔡琰一双妙目,语带苍凉吟诵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忧思齐终南,实欲邦国兴。”说罢一脚踏出,稳稳站在当地,刚好是七步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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