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符为何不向吐蕃人购马?”
“这却是不知了,或许也是想结好大帅您吧。京西北八镇,还是要守望互助的。”
守望互助个屁!先让老子拿下灵州再说。
“见一叶而知秋,李昌言死,李昌符接任凤翔节帅。朝廷,竟是连京西北八镇都控制不住了。”邵树德食指轻敲着交椅扶手,道:“天下之局,或有变也。”
同时,他心里也在思考,到底还用不用管朝廷的看法,这样是不是过于束手束脚了?这忠臣,还有没有必要当下去?还真能吸引多少人才过来投奔不成?
“昭义、河阳那边局势如何?某记得是一个叫刘三斗的人在管?”
“回大帅,确实是刘三斗在管着。李克用以孟方立不奉诏为由,屡次出兵昭义的河北三州,掳掠人口、财货,百姓不敢耕作,流离失所,其中不少人被咱们接到了银州。”裴通答道:“最近李克用与幽州镇局势紧张。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与李克用乃姻亲,卢龙、成德等镇看到沙陀兵马抄掠刑州等地,有兔死狐悲之感,相约先攻杀王处存,分了其地,然后再对付李克用,并联络大同军使赫连铎,约其攻李克用侧背。”
李克用的人缘是真的差,到处是敌人!幽州节度使李可举、大同防御史赫连铎不谈了,与李克用有大过节,现在沙陀兵马天天抄掠昭义的河北三州,把河北人也惹怒了,决定联合起来对付他。
王处存纯属倒霉。这人邵树德还是了解的,关中讨黄巢时属于西面行营,是个忠臣。他家与李克用家本来就是姻亲,最近又为他侄子迎娶李克用的女儿,被幽州、成德等镇开除了“河北籍”,遭到讨伐,属于无妄之灾。
李克用应已遣人去救援了,他难得有个盟友,被干死了可不值得。
“好了,先在家休息几日吧。过些时日,从银川牧场挑良马千匹,押往长安,献给朝廷。”邵树德说道:“长安残破,如今亦是没甚东西了。圣人一旦还京,无钱、无粮、无兵,样子也太过难看。咱们雪中送炭,应能让朝廷高看一眼。”
就是不知道送往朝中的奏章怎么样了。邵树德与监军都写了一份奏章,大意是灵州衙将韩朗、康元诚勾结河西党项作乱,宥州叛将拓跋思恭等人引党项入寇定难军四州,因此欲举兵讨之。
被自己告了这么一通黑状,圣人与百官应该也会犹豫授不授予韩朗朔方军节度使之位了吧?本来按照朝廷不愿多事的想法,默认韩朗等人造成的既成事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此时被自己告黑状,又送马千匹之长安,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须知如今北方诸镇,可没几个对朝廷这般尊重的了,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实在不行,就多加点码,再送点钱帛牛羊去长安。唉,自己好不容易从平夏党项那里挣来的财货,竟然要拿出部分来养这帮子人。
裴通走后,邵树德左右无事,便去城北那片转了一圈。
数十家铁匠铺浓烟滚滚,一件又一件军械被打制出来,看得人赏心悦目。
邵树德有心想将这些人收归夏州都作院,想想又放弃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当初夏绥工匠少,为了吸引人才,特许关中匠人去绥州开办铺子,甚至还给他们贷款批地,各种优惠条件,如今却不好食言自肥了。
罢了,还得靠他们这些榜样继续吸引外镇匠人呢。夏州都作院,继承的是以前夏州军工产业的老底子,绥州都作院,主要是虏获的巢军匠人,技术都还可以的,让他们慢慢带徒弟,慢慢扩大规模吧。
再有两个月,军械储备便会达到相当的规模,草原、横山党项各部的人也会陆续抵达。届时,不管朝廷是个什么想法,自己都肯定要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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