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家的麦子,总比别的人家好,因为种子不一样啊,她家的是杂交种子,别人家的都是不杂交的二代。
还有,她家的地肥料多,她家的庄稼比别人家多浇两遍水,冬天一次,春天一次。
但互助社的人家也种了杂交种子,但因为每家的土地面积太小,不适合打井,没法浇水,产量就低一些,幸好今年老天没有给及时雨,但总在人们快撑不住的时候,下那么一点儿雨,庄稼没有大丰收,但也没有大减产。
小麦家亩产一千斤,他们亩产六七百,其余的人家,大概四五百。
王长福那一百多亩地虽然没收成,别的地块收入还不错,总起来竟然比往年还多。
他在家里,拿着算筹,发现自己损失了几万斤粮食,都气得要吐血了,出了门,还装出一副兴奋模样,洋洋得意地在外面炫耀,他家今年大丰收。
小麦听互助社的人这么说,也就是一笑:“他过他的,咱过咱的,他多收了跟咱们没关系不是?”
互助社的人,都说小麦是个女中豪杰,比男子的心胸都宽广。
收了麦子,又种了秋,林引旺和老银、汪小勤开始酿酒,去年收购了几万斤高粱,却没有来得及酿成酒,刚好现在有时间。
小麦的养蚕事业,今年又扩大了一圈,新加入的几家,土地稍稍多了些,都学着张老太太家,种了麦子,还种桑树。
这种套种的形式,比纯粹种粮食,收益高得多。
小麦有意识培养林泽旺的老婆,现在,她已经能够独立工作了。
今年的蚕房,有两大间,小麦一间,她一间,每人带一个帮手,小麦带的是钗儿,钗儿都十二岁了,已经有了大姑娘的雏形,林泽旺老婆带的是她闺女。
外面,林八嫂负责收桑叶。
林小狗夫妇也混在人群里采桑叶,两人灰溜溜的,现在,这里有活儿,他们可以混一顿饱饭,没活儿,他们在家根本不敢吃饱,就怕粮食不够吃。
大家也不同情他,林引旺这么大的家业,也没有坐在凉棚下面不干活,你竟然跩上了,凭什么呀?
王长福也在家养蚕呢,至于技术,也是听给这边采桑叶的人说的,其中,臆测的居多。
他也没指望能养成功,就是想搞破坏,竟然让人从小麦家的桑树上采了叶子,送他家去。
带队采桑叶的妇女叫房彩,是赵川的老婆,脾气特别急,嘴巴也利索,很适合当领导,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早就提高了警惕,对非互助社的成员,盯得很紧。
那几个女人,没法偷走树叶,也没脸再来,再也不能去碱滩地挣钱,她们都后悔不已——王长福虽然一次性给的钱多,可哪里比得上碱滩地细水长流?何况,最后连少的钱都没得赚,王长福也不管了。
桑林里的那个土蜂窝没了,但还是经常看到有蜂在飞——小麦时不时的给桑树上喷点糖水,吸引那些小可爱。
就连去采桑叶的人,都以为蜂窝还在呢,就别说那些没有进过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房前屋后井台边,种桑的人家又增加了不少,他们在小麦这里报了名,小麦养蚕的时候,他们会摘了桑叶拿过来卖,好歹也是一点收入,所以,小麦养蚕的规模,又大了一些。
可能王长福在村里雇不来去桑林捣乱的人,反正,这段时间风平浪静的。
转眼,秋天就来了,小麦的秋蚕养出来,就听到来干活的妇女说,王长福又在地里发脾气,他种的高粱,光开花,不结籽儿。
“亏了人了,夏天麦子不结籽儿,秋天的高粱还没籽儿。”王长福家里的几百亩地,多数都是暗算来的,当时卖地时,人或许蒙着,但时间长了,肯定就想明白了,知道自家上了王长福的当,心里就恨上了。
还有几家,差点就被王长福逼得卖了地,也对他恨意不浅,看他倒霉,都喜滋滋的,四处传他坏话。
王长福见高粱是瘪的,心里也是烦躁得很,好容易熬到收秋的时间,他学着小麦的样子,把高粱杆儿砍下来,用碾子压,在压榨机上榨,取了甜汁,然后,架起大锅熬糖。
王长福让人偷过小麦家的高粱杆,知道那个特别甜,他总觉得自家的高粱杆儿,榨出的汁水不够甜,还有一股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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