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黎漾的自卑,南涔劝诫的话语真的词穷。她突然觉得,中华字典里面的五千汉字,没有任何词句可以将她从否定自己的泥沼里面拉出来。
她将黎漾上下看过:“我不知道鹿溪闻是否眼瞎?但我知道你眼瞎,你不仅对自己瞎,对他人也瞎。”
“妞,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她双手搭在黎漾的肩上,慢慢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高挑的身材,衬着白皙的皮肤,大波浪的头发散落胸前,将她的眉宇拉出了妩媚来。而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在阳光下润着光泽。怎么看,都是那在河之畔的明媚佳人。
“阿漾,自古以来,男人为求美人愿掷千金。所以,他鹿溪闻看上你,算不得奇事。”
黎漾看过自己,将目光定格在南涔身上。两人相差无几的身高,传递出来的却是不同的夺目。她没有黎漾的艳色,更多的是那抹摄人心魄的清冷,像是一支箭稳中他人心房,而那人还甘之如饴。她一直都觉得南涔的美,是经得起推敲的美。而她的美,就如那镜中月,一桶即破。
“难道他不更应该看上你吗?”
她放开黎漾,在椅子上坐下,从书架上抽出另外一本书:“各花入各眼。”
她站在镜前,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语不惊人死不休:“他鹿溪闻应该去看看眼科。或许看看脑科也可以。”
南涔拿起书,盖在脸上,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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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南涔有些忙。她离家心切,想要早一点修满本科学分,拿到毕业证书。待通过了国外大学的研究生考试,她便能离开。
离开C市!
离开那个冰冷的家!
离开…
为何如今想到这个人词语,内心竟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不舍?它们压着,压着她迫切想逃的**,压着她想要快速长大的步伐。
江明森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口若悬河,打开了扣人心弦的阀门,让你的思绪只得跟着他的思维走。在刺激的金融筹划案件当中,南涔却出神的望着窗外。
黎漾推了推她的肩膀:“教授叫你。”
她站起身来:“教授。”
江明森从讲台上走下来,言语温和:“你来说说,基于我前面所讲的案例。假定这一时期美国金融市场六个月期存贷款利率分别时5%、5.5%,而英国同期存贷款利率分别是2.5%、3%,外汇行市如下:即期汇率£1=$1.4220-1.4260,六个月远期汇率为£1=$1.4240-1.4300,若无自有资金,能否套利?”
南涔短暂的思索之后,眼神坚定,道出能套利三个字。对于成本与获利情况进行了充分的阐述。并且给出了相应的计算过程,以及准确的数据答案。
黎漾眉眼带笑地盯着她看,她那朗朗上口的自信,就像强心剂注射进了她的身体里。她享受她的这份自信,却难以拿过来嫁接在自己身上。
她将额头磕在桌子的边沿,想起自己上大学前父亲曾对她说的那句话。她不过只是想要问问父亲能不能先给自己垫付大学第一学期的学费,后面她便会挣钱还给他们。这还是她反复纠结多日才问出口的话,话语之间是明显的怯弱与试探。
父亲如同以往,毫不留情地又一次将她推进了自卑的深渊:“没钱,还想去读书。”
之后,她不顾父母反对,找人借来学费入了大学的门,便开始了漫漫的勤工俭学之路。在第一个学期,便还清了找人借来的学费。甚至,在大二那年,除开自己的费用负担,还是承担弟弟的费用负担。
她想要做梦。
多年来的被轻视,被嘲讽一次次的扯空她做梦的勇气。
她知道,她的乐观就如同空气,是供她生存的氧气。可是,她也清楚它就如同那逻辑不通的文本,是经不起细细揣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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