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声忘不了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学做饭的场景,常常将厨房搞的乌烟瘴气,小脸被熏黑,活脱脱是那下窑旷工。
江明森总是说让她不要勉强孩子。
她理直气壮:“这个家,我伺候你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我伺候这小兔崽子?”
“这小兔崽子可是你儿子。”
唐幼薇扬起手中的锅铲:“怎么?我教导不了你,还不能教导我儿子了?”
他自觉理亏,败下阵来:“能。能。”
就这样,在唐幼薇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五岁便可以做简单的餐食。上了中学开始,若他节假日在家,家中的一日三餐,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准备。
看着自己的成果,唐幼薇洋洋自得。每每这时,总是免不了被丈夫泼冷水:“你嘚瑟个撒。你以为他能伺候你一辈子啊?”
她不理丈夫,对着儿子说:“砚歌,以后好好给江教授做做表率。让他也学学怎么疼老婆?你妈幸福的晚年生活,可就指望你了。”
江临声一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而从目前看来江明森不会是个好学生。但是从小到大,他便享受父母斗嘴的过程,在他们看似争论的言语中,感受爱意流动。
唐幼薇回家便将事情告诉了丈夫。他在院子里面整理着鱼竿:“这小子,想不到下手挺快。”
她在厨房打理着那几十条小鲫鱼,想着早点弄好了,趁着晚饭之前给他们送去。便催促着丈夫:“我说你好歹也来搭把手。先把你那一堆东西放下。”
“我又不会弄你那个。”
唐幼薇拿着杀鱼的小刀走过来,直接提着他的后衣领,往厨房拖去。他挣扎着将手中的钓具放下:“唐教授,我们家提倡行为文明。你这样子,要是让南涔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学生面前保持威严?”
她将他推到厨房的盥洗池旁,将手中的刀塞进他手中:“杀鱼。”
“杀。杀。”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他埋头杀鱼,她准备着其他食材。两三个小时下来,这座静谧的房子像是回穿进了那流失的古老时光中。它悄然躲在岁月的角落里,静观他们的相伴相知,将其安然地守护。
一整钵的酸菜鱼上桌,清新的香味扑面而来,叼醒了他的酒瘾。正打算去到酒柜拿酒,却见妻子将酸菜鱼用保鲜膜封好,又让他去开车。
他问:“你这是要给砚歌送去?”
“谁要给那小子送去?我这是去看小朋友的。”
“你不是下午才回来吗?”
她瞪了他一眼:“让你去把车开出来。”
“我能先吃了再去吗?”杀了一个多小时的鱼,真的有点饿。
“那行吧。锅里好像还剩了一点酸菜汤,想来你一个人吃应该也够了。”唐幼薇端着酸菜鱼边往车库走去,打算自己送去。
他追出来,从妻子手中接过钵:“我来。你来开车。”
她不放手,让他去开车:“算了。要是洒出来烫着你了,到时我还要受累伺候你。”
“行。那你可小心点。”江明森开的很慢,担忧开的太快汤洒出来烫着了她。故而,四十多分的路程,硬是开了一个多小时。
路上,她几次催促他快点,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仍旧不慌不忙:“急什么?下次他想吃,就让他自己回来。”
“你这人,我都说了我是送去给小朋友吃的。”在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中,她似乎喜欢上了与丈夫拌嘴。恍若时而这般争一争,才觉心安。
“小朋友也让她自己来家吃。”
“我说你,除了知道教书钓鱼,还知道什么?”
“知道不能惯坏了他们。”
“你不想要女儿了?”
他想了想,说笑:“唐教授,南涔这小朋友可不好骗。”
“小朋友是需要哄的,说什么骗。”
他观察着妻子的反应,好像最想要女儿的那人不是自己。
江临声正在切土豆丝,打算做一个凉拌土豆丝。听见门铃声响,让南涔去开门。
她放下手上的青菜,走过去打开房门,看见笑意甚明的两人,带着女孩子的娇羞礼貌地唤了一声:“教授,师母。”
江临声听见声音出来,从父亲手中接下酸菜鱼:“妈,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这样,他就不煮粥了。
江明森出言维护妻子:“你小子。你妈忙活了几个小时,做好了就立马送来,你还埋怨?”
唐幼薇接话,看着南涔:“忘了。忘了。下次一定记得先打电话。”
他将鱼放下,又着手准备着重新煮饭。南涔想要去帮忙,却被唐幼薇拉到了客厅坐着,让她不要管,却让丈夫去帮儿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