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声察觉到她的醉意,收了她面前的酒杯:“以备不时之需。”
“嗯?”她感觉到明显的头晕,双手撑着额头,想要缓解胃里的难受。
唐幼薇责备丈夫:“都怪你。这下,把我们小朋友灌醉了。”
他笑笑:“家里,醉了没事。”
她推着他:“去煮点醒酒汤。”
江明森起身前往厨房煮醒酒汤,江临声双手扶着南涔从位置上起身:“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不要。”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他扶着她到沙发上坐好,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茶水,喂她喝了下。她的脸颊越来越红,醉意越来越明显。
身旁的唐幼薇的模样在她朦胧的视线里面幻化,被推远,被拉近。她那情不自禁布满雾气的双眸,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出了棱光,将唐幼薇的温柔模样雕刻成了卓孟君的冷漠生硬。
她突然伸手拉起她的手,猝不及防地唤了一声:“妈妈。”
三人都楞了。
她的意识被酒精催发,涣散成了阳光下的沙粒,她的秘密在这刻,是他人的触目所望:“妈妈,我真的想要救弟弟。我趴在池塘边沿,想要把他拉上来。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牵不到他的手。我跑去其他地方,想要找人来救弟弟。可我找不到人。”
炙热的灯光蒸发不了泪水,它们在她瞳孔之中蜿蜒,从眼角倾泄而出。
唐幼薇坐在她身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孩子。”
她仍旧说着:“我是真的想要救他。不是我把他推下去的,我没有杀他。”
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疼惜在她的眼底生根发芽。
南涔完全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她过于想念这份怀抱的温暖,过于渴求向她倾诉。她双臂环绕在她的腰间,渐渐地哭出了声。
江明森拍了拍儿子的肩,两人起身走到花园,看见屋内的她们,各自都有些沉默。
月亮缓慢爬行,钻进了乌云,尘间忽然被丢弃。就如同八岁的南涔在刹那之间,被父母丢弃那般。
南涔的哭声小了去,她趴在唐幼薇的怀里,枕着她的满足,乖巧地睡去。
她对着江临声招招手,待他进来后:“你抱她回房间。我去打水拿毛巾来给她擦洗。”
“我来吧。”说着,他打横抱起南涔。
唐幼薇说:“你洗,不是败坏小朋友黄花大闺女的名声吗?”
他觉得她母亲想多了:“我只是给她擦脸而已。”
她炫耀:“小朋友,方才叫我妈妈了。”
他妥协,不敢得罪唐教授。
唐幼薇端来温水,拿来新的毛巾,轻柔地给她擦着哭红了脸蛋,每个目光的投放,皆是注视。她喜欢这姑娘,仿若她就是在抚摸自己的女儿。
江临声坐在窗边,心痛在他眉宇之间打成了一个结:“有天,我听见阿南跟同学打电话说,你知道被自己的父母当成杀人凶手的感觉吗?我一直想要问她,可又害怕触及她过往的伤心。”
她停了手上的动作,理着她凌乱的发:“你父亲最喜欢的就是这孩子的坚强。他说,她看似冷淡的性格之中蕴藏起了一股无穷的力量。”
“爸向来很少夸人。”
“他是真的喜欢这孩子。”说着,唐幼薇的眼眶也红了。她转过头去,擦掉眼泪的泪水。端起地上的水,走出了房间。
江临声向前挪了挪,靠近她坐。暖黄的灯光在她酒醉的容颜上罩上帷幔,誓将一场万丈光芒推送进了他的人生。
他安静地看着她,想要打开她世界的每个角落,去看看,去瞧瞧。若是花香满屋,他便释放璀璨烟火。若是伤痕累累,他便暖心救治。
熟睡中的南涔,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难受,立即往床边翻身,将头探到床外,就这么吐在了地板上。
江临声抽出纸巾,蹲下来给她擦着嘴。她仍旧抬头,辨认着眼前人:“江临声?”
“是不是很难受?”
她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你怎么在我房间?”
说着就要去推他走:“你快走。等会我母亲发现了,定然不会放过你的。快走。”
他握着她的手:“阿南,你现在在我家。你喝醉了。”
“你家?”她环视着屋内。只是一切都是模糊而晃动的,她看不真切。
“对。今天晚上,我带你来我家给你过生日。吃饭期间,你喝了酒。”
她想起来了每年的生日,父亲都会为她举办酒会,立马就要掀被起床:“我要回去了。我父亲给我准备了生日宴,我要是不去,他会责备我母亲。”
他按住她的双肩:“阿南,你喝醉了。我们躺下乖乖睡觉,好吗?”
她依旧不听,要起来回家。只是,她刚刚下床,因为站不稳,直接离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想要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南涔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脸颊靠在他的颈项处,似乎找到了生活的归处,睡容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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