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晚宴的就在学校的戏剧社，上下两层的位置早已是人山人海。南涔站在后台，看其他同学给黎漾上妆。这昏暗的灯光黯淡了屋内的窄小，意外之间将她的美扯出无边的轮廓。

她看的有些出神：“阿漾，你很美。”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地妆容在她脸上眉飞色舞，她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让她有种心潮澎湃之感。她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那弯月牙，纯美夺目。

她问南涔：“我看上去真的很好看？”

她手搭在她的肩上，在给予她某种笃定的力量：“真的很美。”

“那你觉得大家会喜欢我吗？”

她站到她身后，弯腰在她脸颊边，与她一同看着镜中的黎漾：“你喜欢她吗？”

她不确定地点点头。

南涔抱着她，又一次地亲昵之举，又一次地被江临声与鹿溪闻撞见。他们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身后，恰好听见南涔的话：“如果你自己都不喜欢她，又如何让别人喜欢她？”

“我。”

镜中的两人眼中倒映出来的神情全然不同。南涔眼神坚定而从容，黎漾茫然而慌乱。

“我喜欢她。即便他们都否定她，但是我知道我更应该喜欢她。”南涔放开她起身，原本她身体所挡的镜子立刻映出身后的两人。

南涔浅浅笑容：“这么快？”

半个小时她给他电话，还说要一个多小时才到。

“不堵车。”

黎漾双手捏着裙摆，她有些木讷地坐在位置上，与鹿溪闻在镜中对视。

他那能将人吸附进去的双眸，有烛火在冉冉升起，为她的进入打开了隧道的阀门。只要她足够勇敢，她就可以在这条路上肆意驰骋，独享风光。

筋络在她手背上凸出，她僵硬起身，语气是她未察觉的颤抖：“阿南，我先过去了。”

“好。我待会过来找你。”

她推开椅凳，刚走出一两步，蓬松的裙摆就被梳妆台的棱角勾住。鹿溪闻先她一步上前，弯身蹲下给她整理好了裙摆，谨防它再次被勾住，他单手挽起她的裙摆：“我送你过去。”

众人场所，她不知该如何拒绝？仿佛所有正当的拒绝理由都成为了另类炫耀。炫耀他对她的与众不同。

她走在前面，鹿溪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在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下，她似乎真的走进了那古老的时代，看见了席琳一次次高傲地享受着他人对她的爱慕与膜拜。

水光在她眼中溢动。她有生之年从未感受过的艳羡与赞扬以它膨胀式的方式不断涌入。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被填满，她纤细修长的双腿撑不起这场盛宴。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她觉得自己走出来十几里的路程来。到了休息区，她抓过身后的裙摆，在椅子上坐下，不敢看他，声音也很小：“谢谢。”

鹿溪闻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两瓶矿泉水，打开递给她一瓶，不顾他人频频往两人身上而来的目光。在她身边坐下：“考虑好了吗？”

自半月前鹿溪闻来学校找过她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她往旁边的空位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喝了一口水：“没有。”

鹿溪闻伸长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两人的姿态在向暧昧靠拢：“黎漾，你在害怕什么？”

她四处张望：“博衍是座大庙，我这虾兵蟹将。”

他进一步靠近她，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瓦解她胆怯的墙：“我这庙不大，装你刚刚好。”

她单手撑在身后，身子往后仰去：“鹿先生，大家都看着呢？是不是该注意点影响？”

“什么影响？”

“鹿先生，你不知道。C大有多少女同学喜欢你，如果她们知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鹿溪闻的左手绕到她身后，护住她的腰身，堵截了她那些让他不快地话语。

黎漾脑袋完全被放空，她双目几分惊厥地看着天花板，仿若上面有许多个圈，它们一圈圈的游荡，五颜六色。

鹿溪闻的右手蒙住她的双眼，示意她闭眼，又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禁锢了她的挣扎。

她回过神来，双手用力地推开鹿溪闻，几乎吼了出来：“你干什么？”

他笑容淡定，指了指周围的同学：“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你黎漾是我鹿溪闻的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很用力：“亲吻不算？还是说需要我做的更彻底一点？”

黎漾只觉自己整个人无处安放，她想要推开他，与他离远一点。却发现，在力量这个问题上，女子永远不是男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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