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瞬流逝。
中午,烈阳高照,张唯来到了江南道的一座小城镇上。
他是听说这里特色的梅菜扣肉远近闻名,特地绕道来尝一尝。
踏入响汶镇没多久,张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在街道边、胡同口溜达的闲散青年有意识地关注着自己的行踪。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
张唯能感应到自己还在皇宫的纸道人分身并没有任何异常。
“自己随手料理败类时,都是不停地变换面貌,不应该会露出什么破绽。”
张唯佯装若无其事,没有理会,径直前往位于城镇中央的悦风酒楼。
还没有跨进酒楼,他的耳边便传源源不断来的讨论声,喧嚣热闹。
酒楼是最能打听消息的地方。
“李兄,春风楼近来又来了批吃腿儿饭的,昨晚我忍不住去尝了个鲜。姑娘夹道欢迎,我只能倾囊相授……”
“怪不得今天顾兄点了这么一桌。”
关注点偏了。
“你听说了没?前两天申冤的刘家小娘子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这小娘子也是刚烈,她也不想想冯庶是什么人,汴京冯家的旁支,官府能给她做主才怪。”
“可怜那么秀气可人的小娘子,父母被害,店铺被占,身子估计也……”
“唉,什么世道,还不如前些年。”
“都说是新帝沉迷女色,不理朝政,才导致现在的局面,真是昏……”
“小点声,别被其他人听见了,小命不要了。”
每到一处,张唯都能听到这样的评价,开始还有些气愤,后面就释然了。
在这个信息流通并不通畅的武道世界,世家和宗派毫无疑问掌握着舆论导向。
他那三个哥哥背后的势力默契地将脏水泼到了他身上。
张唯本来就是推出来背锅的。
他们清君侧的时候还能占据大义。
张唯关注的是他们口中的案件。
现在他还没有实力扫清天下不平事,但是自己遇到的,眼中容不得。
张唯在大厅中找个了空桌坐下,点了酒菜,慢慢享用的同时收集着信息。
当晚,响汶镇镇守、捕头与徐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留任何痕迹。
……
春风楼清倌人一夜听曲。
神清气爽的张唯随便找了个早点摊位坐下。
他还没有招呼小贩,身旁便站了位身着紫色长袍的高瘦青年,手里提着一盒吃食。
“公子,尝一尝东吴地区的特色早点。”
说话间,高瘦青年已经将食盒打开,将早点一份份地放在小桌上,小贩也没有驱赶的意思。
张唯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高瘦青年,但与观察自己行踪的闲散青年错肩而过时,知道幕后之人就是他。
他们观察的也不只是自己,也有其他的外乡人。
被观察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一眼望过去,非同常人。
张唯没有客气,丝毫不担心对方下毒什么的,左右不过一巴掌拍死的事。
绉纱馄饨,皮薄馅嫩,味美汤鲜。
粢饭团,气味香浓,嚼劲十足。
……
吃饱喝足,张唯擦擦嘴,没有丝毫吃人手短的觉悟,起身就沿着街道向外走去。
眼看着就要走出响汶镇。
高瘦青年抓紧跟上,微微弯腰。
“公子想要去哪?我对整个东吴郡不能说了若指掌,但您无论是找人还是游玩我都能帮上点忙。”
张唯还是没有言语,径直往前走。
高瘦青年也不感觉尴尬,就静静地跟在他后面,一直落后半步。
走出城门口,张唯的脚步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怕死吗?”
语气清冷。
高瘦青年心中凌然,他知道张唯话中的意思。
“回公子,我当然怕,怕的不行。”
“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受过不轻的教训,还敢继续?”
张唯明白高瘦青年的心理,不过他却并不在自己准备播种的种子名单中。
气运不足,根骨太差。
高瘦青年腰躬的更深:“公子,人总要博一把,我怕死,更怕在这世道窝囊和憋屈地死去。”
“从公子进城镇的行为举止,钱威便察觉到您的不凡,您身上有股难以遮掩的贵气,待人接物也很随和。”
“所以我愿意最后搏一把,服侍公子左右求一分机缘。”
“人有气运,先天而生,命由天定,而你的命并不好。”
张唯摇摇头,右手一挥,余威眼前闪过紫芒,便看到自己头顶上的三寸白色气运,平平无奇。
“这世间所有人其实都想博一个改变自身的机会,问题是现在的世道机遇难寻。
他们还没有努力就认命了,而我想要自己走一遭,那怕遍体鳞伤也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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