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苏黎在闹铃声中醒来,在父母面前她可不敢起太晚。
身旁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一条手臂还紧紧箍在她的腰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条胳膊挪开,而后翻身下床换好衣服迅速下楼。
黎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到早起的女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怎么不多睡会儿?向晚住的还习惯吗?”
苏黎随手从桌上夹了个煎饺塞进口中,“习惯,就是......妈,那床上用品太痤了!”
“你这孩子,痤什么痤,新婚当然要红红火火的!”
“爸呢?”
“你爸去给你们叫车了!年底大巴班次减少,人又多,包辆车走你们也好舒服些。”
“包什么车?”
“你爸说不管怎么说你都和向晚结婚了,理应回去看看何玲玉的,她无礼是她的问题,咱们该做的还是得做到位!”
苏黎鼻子又一阵发酸,内心五味杂陈。
她知道父亲做出这种决定该有多艰难。
......
吃过早饭,苏劲叫来的一辆别克商务车准时停在了苏家小院门口。
离开前,苏黎总觉得父亲有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
尤其是他和陆向晚的眼神交流中多出了几分她看不透的内容。
路上,苏黎问:“我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你认为我什么时候爸单独谈话了?”陆向晚反问。
苏黎皱了皱眉,想想也确实如此。
抵达西川是在中午。
二人在第六人民医院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吃过午饭,之后直奔医院。
住院楼顶层的高级病房大都紧闭着房门,只有最东边的病房里时有对话声传来。
出电梯后,陆向晚的脚步突然收住。
“苏黎,你真的确定吗?你知道她不会有好听的话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为难。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赶紧走啦......”苏黎硬拉着他往有声音的地方走去。
病房里,何玲玉正逼迫陆少良去给她办理出院,后者不停地跟她解释现在不能出院的理由。
“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要让我在医院里过年吗?”何玲玉提高了嗓门,“你只知道在这里像看犯人似的看着我,你就不能去云城把你的宝贝儿子抓回来?”
陆少良也声音也变大了些,“玲玉,你怎么就捋不直思路呢?你到底在抗拒什么?沫沫都已经放弃向晚了,陈家也没对咱们怎么样,你怎么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呢?”
话落音,何玲玉面上的怒色变得愈发浓烈。
就在她快要发作时,陆向晚的声音制止了她。
“不用去云城抓我,我自己回来了!”
二老的目光同时落向门口,一个欣喜,一个愠怒。
“叔叔,阿姨!”苏黎礼貌地打过招呼。
“少良,这两人是谁啊?赶出去!”何玲玉冷声道。
见她是这个态度,陆向晚拉着苏黎就要走,“看来是咱们认错人了,走吧!”
何玲玉激动地直了直身子,但终究没松口。
“你非要这样是吧?”陆少良看了她一眼起身追了出去。
三人在走廊交谈片刻,陆少良考虑再三还是将一张折叠好的纸张给了儿子。
那是何玲玉的一份心理诊断报告,诊断结果一栏写着“轻度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字样。
陆向晚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他并不是对这个名词一无所知。
只是,一辈子要强的母亲怎么可能患上这种心理疾病呢?
返回病房后,何玲玉不再吭声。
苏黎仔细打量着她,没有妆容和精致的盘发加持的女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她穿着病号服,周身被一股不知名的焦虑情绪包围着。
她的目光依然犀利,不过气场却不似以往那般强大。
“阿姨,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可以喜欢小时候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长大后的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喜欢您儿子的我?”苏黎一边开口一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方才看到那张诊断报告时,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心里的怨恨竟被同情取代。
她把陆向晚支了出去,陆少良也跟了出去,父子俩站在走廊聊着那张诊断报告。
只剩两人的病房里,何玲玉眯着眼看向眼前气色不错的女孩。
“你是来跟我示威吗?”
苏黎笑了笑,“是啊,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您怎么可以倒下呢?”
“你先别太得意!”
“阿姨,我不知道高中时那段视频是谁发给您的,但您心里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我从没招惹过社会青年,也不是我为了报复让向晚去打人的,我也是受害者......”
多少年前的事再次被提及,何玲玉面上的焦灼之色渐渐变得更加浓烈,犀利的目光中流露出类似恐惧的情绪。
她似乎很害怕提及过往......
走廊里,陆向晚不放心里面,目光时不时地朝病房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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