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杰一脸懵,转而心里又很慌:“耽啊,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是不是咱俩坐牢做傻了,他们这样显得我很蠢好不好?”
祝耽何止是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在听啊。
陈士杰除了害怕查宅子,别的倒是不怕的。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祝澧大手一挥招来几个禁卫:“去这两处看看,询问下附近的人,看看有无异样。”
于是禁卫兵分两路赶去了齐宣侯府和太常卿府。
陈士杰自打禁卫走了之后就满脸忧心忡忡。
“你把家底都掏空了来做军饷,还怕查么?”祝耽猛不丁问道。
陈士杰长长叹了口气:“你不懂……”
祝耽低头想了想,突然做恍然大悟状:“不,本王懂了,你是怕你府上的几房娇艳美妾被皇兄查出来,多虑了,皇兄怎么会在意这些。”
陈士杰垂头耷脑:“你也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府里莺燕成群的事儿?”
祝耽郑重点头:“记得,你说这话的时候何等嘚瑟。”
“我踏马担心的就是皇上查了,发现我是吹牛X的啊!”
祝耽使劲忍住笑,憋得脸都红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跟陈士杰把酒畅谈,陈士杰笑他二十多岁还守身如玉,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随后吹嘘自己府里美妾环绕莺燕成群的情景来。
打脸来得好快啊。
……
两处府邸离皇宫都不算太远,不多时禁卫就回来禀告。
一队回说:“齐宣侯府未发觉什么异常。”
一队回说:“太常卿府上的最高的那棵塔松遭遇了雷劈,树冠已经折了。”
陈士杰还没缓过神来,众人的眼神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太常卿果然是妖孽!
只不过,这竟然是和平郡主推测出来的。
原来和平郡主还有这种本事,听到雷声连雷降在谁家都知道。
祝澧听完亲卫的回话,当着众大臣的面问严监正道:“你刚才可都听清了?还需要自己亲去查验一番么?”
严监正自然听清了,此时正担心自己背上欺君罪名呢。
他思忖片刻,决定转移下话题:“皇上,陈大人怎么可能是妖孽呢?”
“是啊,他自然不是妖孽,所以刚好证明什么夜观天象妖星现世、什么雷神惊醒妖孽横生纯属一派胡言。”
严监正心里暗自叫苦:好容易皇上才刚对钦天监正眼看过,这把玩完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严监正小心嗫嚅:“皇上,连微臣都无法精确推断雷电降下的位置,刚刚及笄的和平郡主若不是异世转生之人,以她小小年纪怎会知道这些?”
祝澧朝身后一看,林汝行便走上前来,一字一眼地回道:“非常简单,光线传播的速度极快,快到时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声音的传播速度就慢了很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的原因。”
公孙侨插话道:“这些贫道焉能不知?”
“你知道你怎么算不出来?”
把公孙侨噎得差点翻白眼。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三百四十米每秒,所以自我看到闪电的一瞬间我便开始数秒,待到听到雷声时停止。这中间大概经过了不到十一秒的时间,也就是说,这道雷电的距离离皇宫有十一个三百四十米那么远,大概也就是七里半的距离。”
她话说完,众人噤声。
公孙侨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半天问了一句:“你这是根据什么算法推论的?”
林汝行最头疼的就是这个环节,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说是中学物理学么?等于没解释。
“你怎么知道声音在空气中的传递速度呢?”
“秒又是什么?”
林汝行望着公孙侨的卡姿兰大眼睛,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张子瑞的脸。
他现在的神情可不跟当初的张子瑞一模一样吗?
“秒就是息。”
不过公孙侨不愧是谋圣的大弟子,她刻意含糊不清有所保留地解释了一番之后,他竟然还能听懂。
不仅听懂了,还会举一反三呢。
“那声音在水中的传递速度呢?”
“隔着门、隔着铁呢?”
“你怎么确定这个数值就一定是精确的呢?”
林汝行只好一一给他解释,看在他勤学上进的份上,还特意跟他说了此法的缺憾之处。
“我没有计时的工具,所以只能心算,时间上未必精确,而且人跟人的反应速度也不一样,综合起来,这次只能算我运气好,一下次就推了个八九不离十。”
公孙侨连连点头,嘴里也不停说道,贫道了然,了然。
“那……我这借尸还魂的事儿?”
林汝行笑吟吟地望着公孙侨,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我教了你这大半天,你总不至于还说我是妖孽了吧?
公孙侨也颇配合地点点头,开头说道:“如此说来,和平郡主定是异世之人借尸还魂而来。”
林汝行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呢,听到他这么一套卸磨杀驴的磕,气得使劲朝公孙侨脚底下跺了一脚。
地面上的积水还未来得及排出,一下溅了公孙侨满身。
公孙侨简直要疯了,他不停原地转圈,嘴里喊道:“脏了,脏了,贫道的衣裳脏了。”
看模样十分崩溃,都要哭了。
祝澧无奈,只好招颜公公过来:“再去拿身新衣给公孙先生换上。”
颜公公冲祝澧一揖礼:“皇上,之前的几身因为带颜色花纹,公孙先生不喜才选了这件白色的,您的新衣里倒是再没有白色的了。”
公孙侨喊:“快拿涑帛来洗。”
祝澧扶额命道:“去浣衣处寻。”
林汝行好奇问:“涑帛是什么?”
“就是草木灰跟蜃灰混在一起洗衣裳用的。”
林汝行一抬眼,是陈士杰。
她倒是看到了祝耽跟陈士杰一早就在,只是莫名觉得这个时候打招呼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该怎么寒暄呢:“嗨,你们狱里呆的可好哇?出来放风开心不?”
陈士杰委屈巴巴地看向她,看得她莫名其妙。
你进去坐班房又不是我害的,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啊。
我自己这儿还一脑门子官司没择清呢。
她跟陈士杰正互相用眼神交流呢,颜公公派去的人拿了涑帛回来。
公孙侨将涑帛倒在帕子上,在衣服上轻轻擦拭。
这一擦就擦了半天,角角落落都顾及到了。
林汝行看了半天发现,这东西也不怎么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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