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大地,东方海面上空悬着的红褐色天空山,为海面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随着波涛起伏,时分时合。
明时岛上,就在能够独赏江流入海、白日海中升等美景的潮平亭中。
葛鱼服穿着轻薄的衣服,剥开一颗枇杷,露出其中橙黄多汁的果肉。他连同果核一起咬下,用舌头分出果肉,将果核吐在痰盂里。然后,他才大快朵颐地享受剩下的果肉。
葛大弓身说:“老爷,第五门的守门人宋赤焱已经败了。”
葛鱼服丢掉枇杷皮,漫不经心地说:“老葛啊......这么喊你总感觉在喊我自己,眨眼我也成了老葛了。记得二十八年前,蒂落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无蕊(葛还婴原名)才那么点儿......”
他抬手比划着,又说:“他和他妈,就爱吃院子里种的枇杷,还就爱在这潮平亭里吃,说什么吹着海风会让枇杷带上点咸味儿,吃起来更甜。可我就是觉得枇杷甜味儿不浓,除了爽口外,和喝水没什么区别,就是不喜这一口。但等到蒂落大起来了,我偏又喜欢上了这寡淡的东西了。”
葛大笑着说:“那还不是因为小姐六岁时,指着满院的枇杷说,我令你们这些黄果子三日之内尽到葛家人腹中,如若不然便将你们连根伐了。为了保全这片枇杷树,老爷和少爷不得不日啖枇杷三百颗,后来,少爷干脆看到黄果子就要退避三舍,唯有老爷每年都要吃上许多。”
葛鱼服又剥开一颗枇杷说:“是啊,蒂落明面上是在找枇杷麻烦,实际上是要我找吃枇杷的人回来。可是,碎了的镜子岂能重圆?我就只好自己做那个回不来的吃果人。”
葛大怅然道:“小姐心地善良,三天后瞅见树上还有一枚青果。咱们都以为她要因此发难,没想到她自己摘下来吃掉,涩得她直皱眉头。于是,这枇杷树也就保住了。”
葛鱼服说:“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刻意避讳辛夷。事实上,是葛家以及隐士们亏欠得她,将她逼走的。”
葛大说:“老爷这么些年,一直关心夫人和那个人的私生女儿......足见老爷的宽宏大量了。”
“不,那个孩子不是私生女儿,她是蒂落名正言顺的一母胞妹。”葛鱼服面朝东方大海,背对葛大,“凡是和辛夷有关的人都先后和我作对,先是辛夷,然后是姜白芷、那个孩子、蒂落还有龚行慎。无蕊表面上不说,但心底里一定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可是,大丈夫处事,岂能只顾小家而不顾大家?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葛家没有成为牵动天下的一方,那么辛夷就不会走,无蕊还是无蕊,蒂落可以嫁给龚行慎,我们一家人可以轻松地吃掉满园的枇杷。可惜......现在吃枇杷的人只有我。”
“老爷......”
“所以,我恨龚行慎,恨他教会了蒂落如何去爱,恨他夺走了我唯一的女儿,恨他令我失去了我的女儿。尽管我很清楚,我的恨是不合乎情理的,但我总要给自己一个不内疚地活下去的理由吧。”
“老爷放心,第七门将是龚行慎的葬身之地。”
“但愿如此吧,我就怕他们到了第八门。第八门是姬家的人,尽管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可以想得到,他多半不会饶过除龚行慎以外的人,包括那个孩子。”
葛大笑着说:“老爷应该知道,她很聪明,并且很强大。兴许连第六门的司马知命都不是她的对手。”
至于弗洛伊德是否强过第六门的司马知命,暂时还不得而知。
一众人在打败宋赤焱后,简单休整就继续向着第六门进发。
柳别叶、彭安翔,实在搞不懂弗洛伊德怎么战胜的宋赤焱。两人明明就是站着对峙了三分钟,宋赤焱就像个白痴似的,两眼翻白,仰面倒下了。
据说这是高深的神念攻击,但波澜不惊的打斗完全没有直观感,比之你一刀我一刀的回合制游戏都不如。于是,柳别叶和彭安翔闲极无聊,就在私聊频道脑补发生在精神世界的战斗:
左边是同时拥有天使面容和野兽力量的弗洛伊德小姐。
瞧!她的笑容足以令每一位绅士怦然心动。
瞧!她的肱二头肌足以令每一位意图不轨的绅士望而却步。
右边是因屡试不第而改行格斗家的宋赤焱先生。
瞧——不,他没什么好瞧的,瘦小的身躯和佝偻的脊梁,猥琐得像是下水道的老鼠。
双方选手已就位,比赛马上开始,让我们一起倒数,用我们的热情为两位点燃对决的热血!
三!
二!
一!
开始!
美丽的弗洛伊德小姐率先展开了攻击,她原地跳了起来——
居然是海马体飞踢!是直接攻击对手记忆的强力招式。瞧她那白皙、矫健的长腿,光看一眼就极具杀伤力了。
众所周知,人体下肢力量要远超过上肢,但一上场就是用飞踢,很容易因落地不稳而遭到对手的反击。所以,开场使用踢技的人,不是有着强大自信,就是自信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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