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她没再惨叫。因为她知道自己拥有着神力,她是巡视人间的天使,仅仅为了在凡间查访自己的爱情。
她落到了海边,面前的一块礁石上,一对男女正彼此依偎着。他们面朝大海,欣赏着落日余晖将海面染上赤红。
他们衣着朴素,男人看起来一无是处,女人的背影却是落日中一道婀娜的剪影,让Erin孙心生嫉妒。
于是,女人如沙子般消散了。
与此同时,男人拼命地捕捉化作砂砾的女人,并爆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吼叫。
Erin孙有些内疚,但不觉得有错,自己可是神啊。
男人扭过了头,那张脸无比熟悉,是龚行慎!
他血灌瞳仁,死死盯着Erin孙,然后缓缓站起,提起一条竹竿,踉跄着走向她。
Erin孙慌忙解释说:“我是Erin孙啊,你忘了我嘛?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弹弹手指,她就回来了。”
逝去的沙子,连同海边一些无关紧要的沙子,汇聚在一起,有形成了女人的身影。
但是......女人的脸是空白的......Erin孙从未见过葛蒂落的本人。
“不管你是神,还是仙,你都不能擅自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拼掉这条命,我都要为她讲个道理!”
无论Erin孙如何道歉、解释,都于事无补。龚行慎的竹竿还是笔直地朝Erin孙当头砸下,畏惧的Erin孙最终还是使出了神力——
龚行慎带着微笑,化成了飞灰。
蚍蜉撼树,虽然不自量力,但情难自已。
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淌进领口,Erin孙浑然未觉。她轻易拥有了一切,然而,爱情却被她一手捏碎了。
人生八苦,唯求不得最苦。
欲望达成时带来的幸福感土崩瓦解,世界蓦然烂了个大窟窿。
Erin孙从大窟窿中坠落、飞翔,或哭、或笑、或不甘、或满足,在妄想的世界里沉湎,再无法自拔。
忽然,一道光撕裂了黑暗的空间,Erin孙得脱自由......
虚幻世界里,司马知命快意地大笑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哈哈!能用简单方法将你们一网打尽,干嘛非要动手呢?前面那群白痴真够愚蠢的......不过,这群人真是多疑,为了引你们入彀,搞得老头子口都干了。还是快点弄死你们,回博识岛读书吧。”
“先弄死谁呢?”司马知命将目光移到弗洛伊德身上,“你是最有可能从试炼里逃出来的,就先弄死你吧。”
但看到弗洛伊德脖颈上血红的经脉,司马知命不由得笑了:“走眼,走眼,没想到你的欲念居然强到令你入魔的程度了。到了九泉,可要谢谢我,阻止了你变成非人。”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刺向弗洛伊德的咽喉。
“住手!再动一步,入魔的就会是你。”
动听且语气坚定的声音令司马知命矍然一惊,循声看去,画楼儿正握着他给柳别叶的竹哨,做好了随时吹响的准备。
司马知命怎么也想不通,第一个通过试炼的居然是花瓶般的画楼儿。
是她没被卷入试炼?这一定不可能。
还是有人决定牺牲?也不可能,从心灵房间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以及脱离心灵房间都需要时间。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压根不受心灵房间影响,她是无欲无求的人!
不过,司马知命无暇深究此事,其余人会在一分钟或更短的时间内脱离心灵房间的控制,他首先要制服画楼儿。
为了蒙蔽众人,这竹哨可是货真价实,而且其上附着的神念已在控制柳别叶时用掉了。画楼儿只消吹响竹哨,司马就会即刻入魔。
司马知命心思电转,当即丢下匕首说:“小姑娘,我认输,请你放下竹哨。”
说着谁都能揭穿的假话,一道真气倏地由其袖中射出,直奔画楼儿而去。
纯洁不代表愚蠢,画楼儿看到司马知命丢掉匕首就知道他畏惧竹哨,她当然不会做东郭先生,毫不犹豫地吹响了竹哨。
无声的音波与真气同时发出,真气撞上画楼儿柔弱的身躯,音波刺入司马的脑袋。
画楼儿呕出一口鲜血,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向山峰的边缘。
司马知命捂着脑袋,他的毛发开始疯长,指骨咔咔作响,并开始膨大,指甲像野兽一样生长。
“别了,山石。我真想把眼睛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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