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我之前唯一会变做的那个少女样子,周折了一圈,原来我是只会变幻成大一些的自己模样。
这若是被朝爵知道了,大抵又要被嘲笑一番。
我正认真地盯着镜子看,那边灰老鼠却突然将镜子收了起来,转身踱步到门边,“你若一心寻死,便且随我来!”
他背对着我站了一会儿,我正沉浸在镜中那个陌生的人竟是自己的惊奇当中,没有答话。只听那边灰老鼠“哼”了一声,闪出了门外。
我思量了一下,既不想向灰老鼠低头,又实在想见见首美的尊容,便跟了上去。
我跟着灰老鼠的尾巴走了一段,到了西重楼门口却发现跟丢了,左转又转都不见灰老鼠身影,我刚扬嗓大喊出一个灰字,一股黑烟突然从我周围升腾起来,接着猛地将我推嗓到西重楼内一处小院内。
“果真没用地紧,本公子如此晃晃悠悠的步子都跟不上,这样的资质竟也修成了仙。”灰老鼠此时正坐在一株大梨树下,身前摆着黑木长桌,桌上酒壶、酒杯、水果、瓜子一应俱全。
我面对着灰老鼠,此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缕妩媚入骨的笑声,“此时的神界已非彼时的神界,上古那些个大神除去陨落的,混战中湮灭的,自毁仙身庇佑后人的,如今仅剩下了四位神君,而这四位如今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单靠一个大神之后毕离撑着门面,光景萧条,又怎及得上极方之境这般如日中天。”
我闻声转身,一位女子从小楼的围栏上轻轻跃下,如一片羽毛般轻轻飘向灰老鼠,她身着火红的轻纱裙,梳着舞凤髻,纱裙和散落的发丝轻柔地舞动,身上的配饰叮咚作响,这装扮本就极不寻常,但如果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此人的相貌,想必便全然无心顾及她的装扮。
只看她的脸一眼,我便知晓这红衣女子便是谪荆,这般长相真是鬼斧神工,我心中啧啧称赞,眉长一毫则失秀,唇厚一分则失婉,鼻短一点则失俏,眼大一寸则失灵,脸宽一厘则失媚。只这一瞬,我便觉得这般的五官应是三界十八族最美的组合。
长相本已是无人能及,而谪荆顾盼之间似带着魔力,让人心神荡漾,如坠入漩涡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不禁迷迷离离走上前去,拍手感叹,“谪荆大族灵真真是三界十八族首美,丹华能做首美侍女,相伴左右,真真天恩所赐!”
那边灰狐狸突然低笑一声,我顾不得其他,只盯着谪荆看,心里只觉除了谪荆其他都毫不相干。恍然间突觉额间被什么轻轻一点,啥时仙元清明,再看谪荆,除了还是那么美,却不觉如方才一般深陷其中。
谪荆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脸上漾起笑意,“这便是丹华吧,瑛珏公子费心了,我方才刚说想寻丹华来作伴,公子便将丹华带了来,真真让谪荆无以为报。”谪荆挑眉转目望着灰老鼠,妩媚中略带娇羞,我在一旁看着不禁又满心赞叹。
灰老鼠手执酒盏,低唇轻抿一口酒,“能为谪荆效劳是瑛珏之幸,若能得谪荆心中一隅,瑛珏此生无他求也。”那声音低沉喑哑,深情款款,听得我浑身一抖。
看来这只灰老鼠真真是个花心的主,我初来极方之界之日他怀里便钻着个美魔女,如今又对谪荆这般深情款款,于是我心里决定将灰老鼠的名字改为“花老鼠”。
谪荆听了这话抿唇轻笑,“瑛珏公子真真折煞谪荆了,那日在招摇山,公子便于危难中搭救了谪荆,谪荆这条性命本是公子的。奈何谪荆身为招摇山狐君长女,狐族族使,如今身负整个狐族的使命来到极方之界,万死不敢因一己私欲罔顾狐族安危,只能将公子恩情铭记心中。”谪荆言语中万般无奈,神情却极为淡然,可见也是见过市面的主。
“谪荆莫一口一句公子,叫得好生疏离,唤我瑛珏即可。”此时一阵风将谪荆耳后的发丝吹到脸前,花老鼠似是伸手要拂起发丝,顿了一下又缓缓收回。“谪荆来极方之界的使命我自然清楚,只是君上从不知怜香惜玉,恐误了谪荆。”
谪荆也不躲闪,抬眼看了瑛珏一眼又垂下眼帘,眼波荡漾如水,伸出纤白的手指将发丝绾到耳后。“君上的性情谪荆早有耳闻,本不期望得其垂青,只盼日后孤独寂寞之时,瑛珏能偶来探望一二。”
精彩啊精彩,凡界戏台子上才能看到的情戏今日竟让我撞到,我轻步挪到花老鼠长桌的另一端,又小心翼翼地斟了杯酒,生怕扰了二人,没了戏看。
再看这二人的架势,倒是我多虑了,花老鼠坐在长桌靠近谪荆的另一端,两人坐的极近,你一句我一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第二杯酒刚贴到嘴上,突然酒杯猛地向前一灌,一口火辣辣的浓酒瞬间冲进我的喉间加鼻腔,激得我一阵乱咳。待我止了咳嗽抬眼一看,另外二人都直直盯着我。
花老鼠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对谪荆说道,“这末位小仙修为低,为人愚笨,长相也愧对仙人之名,着实比不上我们极方之界的女子,你倒偏要找她作伴。”
谪荆转头盯着我看了会儿,神情变了又变,我来不及看个清楚,她又执起纱绢掩口轻笑,“我见丹华的相貌已是罕有的,在你口中倒那般不堪,我竟不知极方之界的女身如今已这般出众。”
“极方之界的女身相貌出众的确然不少,但若与谪荆相比,便都不值一提。”
花老鼠真真是个中高手,从到了西重楼开始便狂喷蜜语,喷到现在仍然脸不红心不跳,原以为朝爵嘴甜的程度已是登峰造极,可与花老鼠比起来,怕是连人家尾巴都够不着。
那边谪荆又说些折煞阿谬赞阿的话,花老鼠又加把劲吹捧,双方相谈甚欢。剧情发展到此处便有些无趣,我坐在一旁啃了个苹果,有些不耐。
细想想,我来这园中也干干坐了半日,两人竟一直旁若无人,而我竟半句言语也插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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