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婶,我听魔头……大君说,如今的极方之门是由朝爵守着,可是真的?”
朱大婶一脸迷茫,“极方之门向来没人看守,因着天地之间除了君上,旁的人都打不开,”朱大婶转了下眼珠子,“哦,还有那勾兰神尊,不过旁的人即便是打开了,也是要费极大的力气。”
我心里纳纳,择芳给毕离大帝带的话定不会是毫无缘由的瞎话,他那句话到底是何含义呢?
朱大婶拍了拍我的手背,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颇为怜惜,“丫头,大婶知道,你和那朝爵上神情意深重,那朝爵上神也是够意思,竟为了你甘愿被俘于极方之界,你二人如今两载未见,定是思念得紧。”
朝爵那小子之前也曾帮我解决过不少的祸事,因着他本身也没费多少气力,我便也没大放在心上,可这次,我却深觉对他不住。他为着护住我这条小命,却是放弃了自己最是看重的东西,自在。
我叹了口气。
朱大婶也跟着叹了口气,“情这事真真是顶费神,你一向心宽,之前几次险些丧命,也没见你忧心过,如今,竟也学会了叹气。”
朱大婶一口一个情字,让我很是云里雾里。之前在凡界戏台子之上总会听到这个情那个情,我一直没大了解这情是何物,周围的人却都是一副明了的样子,当时一来因着怕被朝爵嘲笑,二来觉着凡界这种事与我也没大关系,便暂且没去细究。如今看来,所谓的情莫不就是那股揪着心尖的愧疚之感?
“朱大婶总说情,可知情到底是何物?”
我本想着借着这个由头,把这个事情搞清楚,怎知朱大婶听了之后,神情一滞,竟好似生出无限感慨。
“情这个东西,有时候让人一想起来便觉得心窝窝被倒进了一罐子蜜,甜得没事就想笑,有时候让人觉着心窝窝里被倒进了一瓶子醋,酸得直掉眼泪,”朱大婶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有时候又让人觉着心窝窝里被塞进了一大捆子刀,疼到骨子里。”
朱大婶讲得笼统,我听得也颇为懵懂。我正预备着再追根究底地向朱大婶请教一番,朱大婶却突然一拍大腿,“罢了,不去想那些个让人不欢喜的事情。”
我仔细瞅了瞅,觉着自打说起情为何物这个问题时起,朱大婶确实看起来不如初来之时那么欢喜,此时若再揪着这个问题刨根问底,朱大婶怕是会更不欢喜。
我转头看了看小屋小窗外的那棵枇杷树,把那些个问题又咽回肚子,虽是没大明了,但脑子里还是有了个粗略的理解,情是个不大让人欢喜的物什。
“朱大婶,自打我醒来,还没见过老忠,他一切可好?”
朱大婶看起来仍有些郁郁,撇了撇嘴,“他好着呢,如今可真真是个忙人,一个月也见不着一回人影。”
“这是为何?”
“还不是上次那个事,九个法使战死了三个,还有三个擅离职守的让君上吊到艳曜山的柱子上晒成了干,如今只剩下首法使亦枝,老忠,还有那九法使莫离,个个忙得屁股沾不上椅子。”
“晒成,干?你们大君真是……”我想说心狠手辣,思虑了一下觉得不妥,那择芳虽然顶不是个东西,但在如朱大婶这些个魔族人的眼里却是极为圣明,“真是赏罚分明。”
“晒成干已是便宜了他们,若不是他们贪功,擅离职守,君上怎的会受了伤!”朱大婶越说越义愤填膺,“要说罪魁祸首还是绪布那老东西,自作聪明,若不是留着他给君上疗伤,此番的下场定是比那三个法使还惨。”
以前只见朱大婶欢喜做菜,欢喜打听轶事,头次见着朱大婶如此看重你争我战这些个大事。
又听朱大婶叹了口气,“我真是心疼君上,你都没见着他将四方之门合上之时的样子,真真是憔悴得让人落泪。”朱大婶说到这里,眼睛泛红,倒真像要落出泪来,“每想到那一幕,我都想跑过去将绪布那老东西撕碎了!”
我不着痕迹地将屁股往墙边挪了挪,若论罪魁祸首,绪布怕也只能排第二,第一的位子还得是神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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