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是靠嗓子吃饭的人,他一整天都喉咙疼,让人看得揪心。
喻温下班回家之后,还是惦记着他的病。
她难得在微信主动找他:“记得吃药。”
许肆看见了,皱着眉头想装没看见,动作却很诚实。
“不想吃。”
两人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喻温大概能摸清他的心思,他说“不想吃”,而不是“不吃”,就代表着还有商量的余地。
喻温便耐心地打字劝他:“你有点低烧,不吃药的话喉咙会很难受,再过两天不是要录歌吗?”
他这次的专辑里有一首歌不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暗黑色彩太浓重,粉丝又有很多青少年群体,容易被误导,所以要重新制作一首歌曲补。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忙这些。
许肆有点被说服了,他自己去找了感冒冲剂,打算烧热水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下了。
他低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出了什么,反而把感冒冲剂重新丢回了医药箱,给喻温发了个视频通话的邀请。
界面弹出的一刻,喻温险些没直接把手机丢出去。
打字聊天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视频。
喻温叹口气,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同意。
谁让他现在是病人呢。
界面切换,少年放大的眉眼露了出来,眼下那颗泪痣更加清晰,颜色很浅。
喻温默默把手机拿远了点,只露出自己半个脑袋。
“怎么了?”
许肆嗓子还哑着,因为喉咙不舒服,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咳嗽。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不好听,说话也简短了很多。
“找不到药。”
手机被他举着,对准了医药箱,镜头里还露出少年深灰色的裤脚。
喻温看了眼乱糟糟的医药箱:“你找一下,感冒灵和板蓝根都可以。”
许肆似乎是蹲了下来,他用手去翻医药箱,手机被随意放在膝盖托着,刚好露出半截下颌和起伏明显的喉结。
他年纪本来就不大,因为生得好,偶尔会露出些少年气,就像现在这样。
喻温又把手机推远了点。
许肆翻找了一会儿,拿着一盒药站起来,往厨房走。
喻温轻声说:“那你喝药吧。”
她就可以把视频通话给挂了。
许肆没应声,自顾自地鼓捣着什么。
“我不会用热水壶。”
“……”
这真的是他家吗?
镜头里重新出现少年的脸,他看着镜头眨眼,一脸无辜。
“我要怎么烧热水?”
边问,还边凑近了镜头。
少年皮肤好,那双墨绿的眸子此时眨也不眨,他不妆的时候,就是干干净净的少年气,偶尔冷淡,但喻温见的最多的,还是猫一样的懒散和狡黠。
喻温坐在床,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嗯……你把镜头给热水壶。”
一直对着脸,她有种莫名的压力。
许肆乖乖照做。
热水壶的用法很简单,喻温也不懂他是真的不会,还是懒得自己去摸索,她比较倾向于后者。
许肆就是这样的性格,很多事不是不想做,只是懒得做。
但你把事情跟他说明白了,他其实也会乖乖去做。
看着热水壶成功运作,喻温松了口气。
“这样就可以了,你注意保暖。”
说完,她就迅速地挂了视频通话。
结束掉视频通话,喻温才觉得轻松了很多,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
许肆连句晚安都没来得及说,通话就已经被挂掉了,女孩的迫不及待表现得十分明显。
热水还在烧着,许肆去了趟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
镜中的少年唇红齿白,脸干干净净的,圆眸澄净漂亮,因为时不时地咳嗽含着一点水光。
许肆摸了摸下巴:“没变丑吧。”
他不还是那么好看吗?
许肆觉得有必要向外界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貌,他没长皱纹没长斑,漂亮着呢。
于是他拿手机不甚讲究地来了张自拍。
蹲守网络的粉丝朋友第一时间捕捉到自家爱豆的动态,看见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自拍时大为震惊。
“宝贝居然营业了!”
“多来几张呜呜呜。”
“美绝人寰!!!”
许肆在喝药间隙瞥了眼手机,确定都是一水的夸赞后放下了心。
看,他的美貌丝毫没有贬值。
少年耷拉着眼皮,又突然不开心起来,指尖戳了戳屏幕。
所以她为什么不愿意视频。
许肆想不明白,莫名就有点堵得慌。
这事关颜值,他不能不在意。
手机在指尖绕了圈儿,拨通了龚喜的电话。
季姝刚结束夜戏,在副驾驶打盹,龚喜开着车,声音压得很低。
“喂?”
许肆皱眉:“你做贼呢?”
龚喜怕自己吵到季姝,不敢大声争辩。
“季姝刚睡着,你又咋了?”
许肆眯眼。
又?
瞧瞧这词用的,才走几天啊,已经不认他这个主子了。
许肆冷哼一声,因为有事要问他,也懒得计较。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龚喜满头问号,这是什么鬼问题。
许肆是从哪里受了刺激,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颜值了。
他不敢大声说话,尽量用最短的话表达最确切的意思。
“你只有这张脸能看了。”
可以怀疑许肆的猫格,怀疑他的猫品,但颜值这块没人能给他抹黑。
这位可是能统一大众审美的人。
话糙理不糙,许肆低着脑袋,敲了两下流理台。
“我也觉得。”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视频。
她该不会每天班的时候,也不想看见他的脸吧?
许肆觉得自己有点脑壳疼:“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不愿意跟另一个人视频?”
副驾驶的季姝动了动,龚喜分心看了眼,听着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很头疼,回答有点不走心。
“可能是因为对方太丑。”
许肆不假思索地否定:“不是。”
这个可能性刚刚就排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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