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其实很无聊,尤其是还伤着胳膊,很多事情都不能干,许肆过了几天这样的生活,身那股张扬劲儿都褪色不少。
喻温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了毛线和钩针,看到许肆把落地窗的窗帘全拉开了,他坐在地毯,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地毯还是前几天让人来铺的,选的是跟喻温家里差不多的花色,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
许肆靠着个象牙白的矮茶几,桌面一个小鱼缸在阳光的映衬下朦胧了轮廓,他懒散坐着,盯着几尾小鱼儿发呆。
鱼还是喻温的鱼,搬来的时候一并带来了。
喻温在旁边坐下,打开一个折叠桌子,随口搭话。
“不晒吗?”
今天天气好得出奇,万里晴空无云,十分亮堂。
许肆屈指轻轻敲了下玻璃鱼缸,语调懒懒拖长,显得软绵绵的。
“我要发霉了。”
所以得晒晒太阳。
他说完这话便歪头看过来,目光落在那几团毛线,手指动了动。
“你要做什么?”
喻温握着钩针:“做手工,我想给崽崽钩个小玩偶。”
许肆眨了眨眼:“只给崽崽做吗?”
他一点也不委婉地提醒:“我也挺喜欢玩偶的。”
喻温:“……”
她失笑:“嗯,那你想要什么玩偶?”
许肆来了兴趣,往喻温那边挪了挪,状似无意地勾了几个毛线团下来,边玩线团边思考。
“蘑菇。”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很亮,圆圆的弧度无辜漂亮。
“要彩色的小蘑菇。”
“……”
彩色的?那是不是有点毒。
许肆想了想,继续提要求。
“可以小一点吗?我想把它挂在车钥匙。”
喻温点头,把手里的钩针放下,往卧室走。
“那这个毛线不能用,我换一套。”
她很快拿了新的工具出来,钩针更小,用的线也是又小又硬。
许肆一直攥着毛线团没撒手,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半晌没看出来名堂,视线从钩针渐渐挪到握着钩针的手指。
她的手很小,手指又白又细,指甲修剪成圆润的弧度,和她这个人一样没有棱角。
许肆眨眨眼,看着她手里枯燥又难懂的动作,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可能是太阳光线太强,他整个人都被晒得暖洋洋的,心口也格外熨帖,像是太阳底下融化的棉花糖。
快要睡着的时候,茶几的手机响了声,是杜泽生的消息,要约他出去玩。
许肆慢吞吞地单手打字:“我是个伤员。”
还出去玩,玩个毛线。
杜泽生在那边不依不饶:“菀菀跟她闺蜜出去旅游了,我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你出来玩呗,我朋友凑了个局,把他自己私藏的酒都拿出来了。”
酒?
许肆舔舔唇,仍然拒绝。
“不去。”
虽然无聊,但他也不太想出门。
他手机响个不停,吸引了喻温的注意。
“是朋友?”
许肆随口答:“嗯,杜泽生要约我出去玩。”
喻温对杜泽生不太熟悉,但也知道这人是许肆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想起少年刚刚懒散无聊的模样,便劝了句。
“出去玩玩也好,你不是很闷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喻温这样,大家都需要社交,需要娱乐,这样一直闷着也不是个好事。
杜泽生还在劝,许肆打字的手指顿了顿,没回消息,偏头去看喻温。
“出去玩的话要晚才回来了。”
喻温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犹豫着点头。
“我知道,晚也没关系。”
许肆坐直的时候比喻温高出很多,他垂着睫,被虚掩着的圆眸干净漂亮,墨绿的瞳色融着细碎光亮。
“杜泽生是个酒鬼,到时候没人送我回来。”
许肆自己没法开车,只能打车去打车回。
喻温停下手里的动作,琢磨了会儿许肆说这话的意思,半晌才试探着开口。
“那我去接你?”
许肆看着她,唇角一点一点地翘起来,然后重重点头。
“嗯。”
他重新拿起手机,回了杜泽生的消息。
聚会时间定在晚,许肆在家里吃了晚饭才出门,低着头在玄关换鞋。
“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
喻温说好,目送着他离开。
这次聚会是杜泽生一个朋友组织的,为他女朋友庆生,所以来了很多女孩子,包厢很热闹,许肆进去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噤声一瞬。
杜泽生乐呵呵地过来揽许肆,朝他们摆摆手。
“别紧张啊,这人就是来蹭酒的,大家该玩玩。”
能跟杜泽生做朋友的,多少也是在这圈子里混的人,心里都有分寸,又被提前关照过,听他这么说很快又热闹起来,尽量不把视线往许肆这边放。
许肆推开包厢门的一刻就有点想走了,他虽然不抗拒朋友间的聚会,但这次人太杂了,好多他不认识的。
杜泽生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带着他往包厢角落的沙发走。
“来都来了,你不得喝点再走啊?”
他招招手,很快就有人递了瓶酒过来。
酒是好酒,色泽漂亮而诱人。
许肆舔舔唇,圆瞳映出酒液的剪影,刚把杯子拿了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是喻温的消息,她放心不下,纠结再三还是发了过来。
“尽量不要喝酒,你的伤还没好。”
握着高脚杯的手指顿住,许肆盯着手机界面看了会儿,缓缓把酒杯放下了。
杜泽生一脸莫名:“怎么了?”
许肆收回手,彻底远离这杯酒,眸子融了包厢的斑斓灯光,随后被帽檐遮住。
“不喝了。”
杜泽生:“?!”
这话从许肆嘴里说出来可太稀奇了,从来都只有别人不让他喝的份儿,他什么时候自己说过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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