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牢门便被打开,罗卿被昨夜的老太监带出来,走出慎刑司,罗卿便看到了元庆在外面候着,元庆率先开口:“奴才给全贵人请安,皇上有话要问全贵人,已经在等着了。”
养心殿,东暖阁。
罗卿被带到的时候,只见东暖阁内已满满的都是人,皇上坐在正中央,太后坐在左手边,皇后坐在右手边,和嫔与恬嫔列下首,平贵人、定贵人、祥贵人、彤贵人、珍贵人再次,再往后是顺常在和睦答应。
场面不亚于三司会审,罗卿走上前去行礼,面容沉静。
场面阴沉,皇上不发一言,这时皇后先道:“全贵人,本宫昨日在你宫里找出一对蓝田玉如意,这是本宫册封为智亲王嫡福晋时,先帝御赐之物,为何会在你的宫里?”
罗卿如实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对玉如意是当日嫔妾晋封为贵人时,平贵人送给嫔妾的贺礼。”
这时,皇上的目光转到平贵人身上:“平贵人,可有此事?”
平贵人直接跪下,面露惊恐道:“皇上,绝无此事,此乃先帝御赐圣物,是由皇后娘娘亲自保管,臣妾如何得来?又如何送给全贵人呢?”说完转向罗卿,一副无端被牵连的样子:“全妹妹,我与你素日以姐妹相称,你怎么血口喷人,无端诬陷于我?”
罗卿早就料到平贵人会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她向皇上禀告:“皇上,当日确实是平贵人差人送到灯影轩的,灯影轩上上下下的宫人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平贵人立刻辩驳:“皇上,臣妾根本就不曾见过此圣物,更没有赠与过此圣物,丽景轩的宫人也可以为臣妾作证!”
“自己宫里的人,说话做事自然要向着自己的主子,宫人的证言不足为信。”皇后说,又问皇上:“皇上您看呢?”
皇上思忖,“不可全信也不是全不可信。”便问道:“你们可有证人或证物?”
罗卿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回答:“臣妾恳请皇上召见侍女苇尔,她是负责接管臣妾礼品物品的宫女,她能把整件事情说清。”
皇上准许,“苏衡,去储秀宫召宫女苇尔。”
苏衡领命出去,皇上又问皇后:“从灯影轩搜出来的玉如意,当真是先帝所赐的那一对?皇后确定没有看错吗?”
皇后站起身,郑重地向皇上禀明:“臣妾册封为嫡福晋时先帝所赐的玉如意,臣妾一直视若珍宝,臣妾绝对不会看错。”皇上听闻,没有再说话。
这时,彤贵人起身,慢悠悠行至皇上面前,“皇上,臣妾突感头晕恶心,想先回宫去。”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身子不适?”
彤贵人见状用手扶额,皱着秀眉,佯装娇弱:“臣妾孕中总是有不良的反应,费太医嘱咐要多休息。”
皇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皇后,“皇后,后宫的事一向由你决断,彤贵人请辞,便由你作主吧。”
“是。”皇后恭敬地回答,而后十分关怀地说:“既然彤妹妹身子不适,那便回去休息吧,本宫随后会传费太医去延禧宫请脉。”
“臣妾告退。”彤贵人向皇上、太后与皇后行礼,转过身便要离开,才刚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摔杯的声响,吓得彤贵人险些一个趔趄。
看着彤贵人转身就走的背影,皇上扬手将桌上一套斗彩灵云纹茶盏摔在地上,满座嫔妃当即齐齐整整地跪在地上,“请皇上息怒。”
皇上确实非常愠怒,但是脸上的表情尚为平静,“放肆。”
“请皇上息怒,是臣妾处事不当。”皇后率先认错。皇上斜睨着皇后:“你可知你因何而错?”
皇后面露羞愧,低着头:“彤贵人有孕在身,今日臣妾本不应强令彤贵人出席,而且今日之事原本是惩戒全贵人以儆效尤,如若动刑施罚,怕彤贵人见不得血光。”
皇上盯着皇后,半晌才开口道:“皇后以为体恤后宫,宽仁御下就是皇后德行了吗?朕今天偏偏要治你管教不严之罪。”
皇后磕了一个头:“臣妾有失,请皇上责罚。”
这时,皇上变得声色严厉:“皇后既为后宫之主,就要懂得恩威并施,既然昔日皇后管教不严,使后宫出了失窃这种恶行,那朕就代皇后管束后宫。”皇上看向罗卿,又扫视了一圈:“朕从未说过要惩戒全贵人以儆效尤,任何人不得在朕面前妄下定论,今日之事朕意在借此事查明真相整肃后宫,杜绝日后再有嫔妃恃宠而骄,以下犯上,此等场合,皇后岂能容许彤贵人擅自离场?”
“臣妾知错。”皇后面露羞愧,彤贵人也心惊肉跳,连连认错:“臣妾知错。”
皇上面无表情:“你们起来吧。”皇后回到座位上,彤贵人也老老实实地回到原位。
不一会,苏衡回报:“启禀皇上,宫女苇尔失足落水,现在昏迷不醒。”
和嫔闻言插话道:“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这会失足落水?该不会是畏罪自杀吧?”
罗卿心里一沉,暗道此事不妙,既然是有人设计陷害,恐怕苇尔是凶多吉少了,和嫔在皇上面前污蔑苇尔,罗卿狠狠剜一眼和嫔。祥贵人这时起身,跪下说道:“皇上,臣妾认为此事绝非这么简单,苇尔作为重要的证人,能洗刷全贵人身上的冤屈,自然是有人希望她来不了养心殿面圣。”
和嫔讥笑,“真是姐妹情深啊,祥贵人怎么那么肯定全贵人是冤枉的?”
祥贵人没有理她,转而继续向皇上进言:“皇上与全贵人朝夕相对已非寥寥数日,难道还不了解全妹妹的为人吗?”
“祥贵人此言差矣,如今铁证如山,全贵人冤不冤,皇上自会定夺。”
“怎么又吵起来了?当皇上与哀家不在吗?”太后出言制止,“皇后,确实是你御下不严,哀家当皇后的时候,可没有人敢擅自插嘴。”说完,太后瞟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和嫔。
皇上没有表态,他问太后:“皇额娘认为玉如意的事该如何裁断?”
“全贵人的事,如何裁断全依皇帝,哀家相信皇帝会秉公处理。”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看向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在罗卿身上停留了几秒,转而对皇后说:“皇后,朕再问你一遍,先帝御赐之物与这对玉如意是否为同一件,你可看清楚了?”
“臣妾自册封之时,一直小心保管,不会看错,这确实是臣妾一直珍藏的圣物。”皇后答。
“既然你一直小心保管,为什么会在全贵人处?”
皇后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跪下道:“臣妾请皇上降罪,臣妾没有看管好圣物,竟让全贵人偷盗了去,并私藏宫中,是臣妾的过失,请皇上责罚。”
罗卿立刻说道:“皇上明鉴,臣妾没有偷盗过!”
“全贵人!”罗卿心急擅自插嘴,皇上喝止:“朕没问你!”
皇上的这一吼,真是吓坏了罗卿,比昨夜遭遇蜈蚣更让她害怕,恐怕她知道皇上心中的天平偏向哪一边了。罗卿无力地闭上眼睛,颓坐在地上。
皇上又说:“皇后,你一意指认全贵人,那朕问你,玉如意是何时被盗走?又是被什么人盗走?
皇后低声说道:“近日,臣妾在打点礼品库时发现玉如意失踪,心急如焚,于是派人到处寻找。”
皇后的回答令皇上十分不满意,皇上沉声问道:“可找到什么线索?”
皇后正色道:“臣妾宫中的玉如意莫名失踪,确实是有人盗窃。”
“何人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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