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甚至都拿不准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
没有人知道她这样跟踪沈佳怡已经好些天了。
也是实在没办法。
没有可商量的人,没有可供参考的建议,亦没有立竿见影的计策,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用最古老最笨的法子,哪怕她根本就不确定是否真会有那样一只兔子撞到她面前来。
是不是做无用功且不说,因着这事每日腾出来的这些时间却是要补回来的。故此每日天一亮她就得到铺子去。几天之后,又接了领事夫人的衣单,于是连晚上收铺时间也不得不往后延长。
一天下来几乎马不停蹄,至收铺时分,腰酸背痛是跑不了的,连眼睛几乎都要花了。
或许还有了幻听?
不,是当真有人在叫她。
福臻转过身,借着路灯,看到了距离两三米的地方,那个背着暖黄色的光,正朝她微笑的男子。
“咦,谢先生,这么巧?”
福臻手头上还有对方的一件褂子未完成,这会见着人自然而然地就往这上头想。“你是来取褂子的吗?真是抱歉,还没一点没做完,这会儿给不了你。”
“没关系,我说过我不着急的。”谢先生笑意温和,一看就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那就好!方才见着你还吓了一跳,以为你是来催债的呢。”福臻半开玩笑地道,一面给阖上的铺门上了锁。“不过明日应该就能做完。到时还是让我们的伙计给你送去吧,老叫你来回地跑,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我还是想亲自跑一趟。”谢先生没解释为什么,话题一转,“我这次来,是想向你道声谢的。”
“向我道谢?”福臻微感诧异。“为了什么?”
谢先生抬起手臂晃了晃,“这身衣服。”
福臻莞尔。“你太客气了。裁缝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你付了工钱,我们自然就有义务要让主顾满意才行啊!”
“不,我的意思是,”谢先生微笑地摇了摇头,很诚恳地看着她,“你做的特别仔细,特别好。”
饶是福臻再怎么见多识广,忽然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赞,还是叫她一时无措得说不出话来。
“你……”福臻忍不住拿手捂了捂眼睛,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我们衣铺又不止我一个裁缝。”
谢先生撩卷起一小截衣袖,露出内里的细针密缕。“你锁边的方式与其他人都不同的。非常容易辨认。”
福臻很想说谁吃饱了没事去琢磨这些。不过惊讶却是真的惊讶。她确实是在锁边时习惯两针对掐,没想到竟叫他看出来了。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还有一件事,也想告诉你,”谢先生敛了笑意,似乎有些迟疑不决,“我不希望到时叫你误会了。其实……”
福臻不自觉地微咪起双眼,凝神屏息。脑子里依然找不着一点儿头绪,自己何曾与此人有过交集?
那她又能误会他什么?
天!
其实什么啊,快快说来!
真是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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