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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帐,刘协还没从王允的事情中抽离出来,神不守舍。
伏寿心中怯怯,命人准备了水,侍候刘协洗漱。
刘协上了床,看着伏寿忙碌完毕,上了床,像小猫一般卧在身旁,突然说道:“皇后,你说王允为什么要杀袁氏满门?”
伏寿愣住了,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刘协。
“陛……陛下?”
“被杀的那些袁氏族人中,没有袁绍一脉的吧?”
伏寿想了想。“应该没有。袁绍本是过继到长房的,他的姊妹早就出嫁了,他自己的家人随他去了冀州,没有留在洛阳的,自然也不会有人跟着到长安。”
“这么说,这些人被杀光后,袁氏的门生故吏就只剩下一个宗主,也就是袁绍?”
“按理说,袁术也算吧。他还是嫡子呢,只不过他既不是长房,也不是长子。”
刘协笑了两声,没有再说。
袁术是嫡子,可是没几个人认他啊。
王允这一招顺水推舟够狠,借董卓的刀,杀袁氏满门,将袁氏四世三公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送给袁绍一人。那些痛恨董卓,想为袁氏报仇的人全都投奔袁绍去了,损失最大的袁术却连点汤都没喝着。
怪不得袁术那么生气,骂天下人瞎了眼。
可惜他骂得越狠,越不得人心。
“真黑啊。”刘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真黑?”伏寿不解的问道。
“人心。”刘协钻进被子。“只可惜,你要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阴谋就是阴谋,纵使别人看不见,自己难道也不清楚么。”
伏寿疑惑地看着刘协,心中不安。
今天的刘协很不正常,说话奇奇怪怪的,让人害怕。
“陛下……”伏寿声音发颤。
“睡觉。”刘协的心情莫名的低落,甚至没注意到伏寿的神情异样,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两天为了迎战李式,他就没好好睡过觉,困得很。
伏寿却睡不着。
她越想越怕,忍不住抽泣起来,最后竟浑身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后,你这是怎么了?”刘协被她的哭声惊醒,诧异地坐了起来。
“陛……陛下,臣妾有罪。”伏寿下了床,跪在床前,连连叩头。“臣妾无状,犯了妒忌之罪,请陛下惩处……”
“皇后,你在说什么?”刘协哭笑不得,伸手将伏寿拽了上来,搂在怀中,用袖子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你这几天做得很好啊,不少大臣都夸你以身作则,是朕的贤内助。”
“可是……可是臣妾待嫂嫂不够好。”
“嫂嫂?”刘协有点明白了。“你怎么待嫂嫂了?”
“晚宴时,臣妾一时不慎,夸蔡夫人守礼,怕是嫂嫂误会了。”伏寿伏在刘协怀中,抽抽噎噎地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刘协哑然失笑。“你啊,就是放不下你皇后的身份,几个人吃饭,也这么讲究。行了,没事了,以后注意就是了。明天找个机会,朕向嫂嫂解释一下。”
“陛下不降罪臣妾?”
“这有什么好降罪的?”刘协拍拍伏寿的肩膀。“你啊,就是太紧张了。”
“那……”伏寿红了脸,声如蚊蚋。“陛下为何……不临……幸臣妾?”
刘协很无语。“朕累了,没……”话音未落,忽然意识到身体某个部位不仅不累,而且超级精神。更要命的事,这个超级精神的部位已经落在伏寿的纤纤柔荑之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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