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的池塘,只养了荷花跟锦鲤,供人观赏。北苑不同,主子们都不用争宠,也没人闲的去下毒,相处都比较和谐。
早年孙茜清理过池塘,放养了鱼苗,大家都吃到了最新鲜的鱼。后来每年都维持这样的操作,冬天清理池塘淤泥,春天投放鱼苗,变成一种不成文的习惯,经常可以打捞一些活鱼上来交给厨房加餐。
萧默要划船去捕鱼,他说他见过渔夫捕鱼。上船之后才发现根本不会划船,只能站在船头甩渔网。甩出去的时候用力过猛,差点栽进水里,还好及时弃了渔网,方才站稳了。
孙茜想笑,憋住了。少年郎都有这个阶段,什么都敢想敢做,唯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萧太妃免不了说教两句:“那些看着简单的事情,动手才知道难。”
萧默被挫了锐气,没吭声。就老老实实呆在岸上,看着会的人捕鱼。最后拎了一桶大胖鲫鱼,才喜笑颜开地喊孙茜看。
“这么多鱼吗?你问一下姑奶奶,能不能带一点回家。”孙茜就知道他不管搞什么,到手了一定要带回家给他阿娘,还有弟弟炫耀一下的。
萧默抬头望着萧太妃,一双眼睛雪亮,期待:“姑奶奶,可以吗?”
“可以!”萧太妃高兴的合不拢嘴。啥事儿都想着家里的孩子,多好啊!何况这个家,还是她的母族。
这边正准备堆柴火烤鱼,祖孙三代玩的不亦乐乎。薛砚急忙急慌地跑过来,附在孙茜耳边,说了几句话。孙茜脸色大变,立刻就跟萧太妃告辞,带着萧默赶紧回重华宫。
萧太妃不问也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要不要本宫跟你一起?”
“不用了。陛下在呢。”孙茜什么也没带,喊一声萧默,就一起回宫了。
萧太妃只好让人把点心跟活鱼都装好了,等萧默出宫的时候,一起捎上。
这刚一回宫,就风头无两,多招人恨啊!想必是有人急的坐不住了。
孙茜还没踏进重华宫,就看到殿内外乌泱泱地跪了一片。有的眼熟,是自己宫内伺候的;更多的是陌生的宫女,太监。还有司药局的御医都来了七八个,个个忧心忡忡。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自觉地咽下口水。陈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当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看到陈沐好好地坐在上位的时候,她的心才稳住了,试着问一声:“陛下?”
“哦?茜茜回来了。”陈沐一抬头,气色苍老了好多。明显是受了严重的打击,连眼神都呆滞了几分。
孙茜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我回来了。”她轻轻地挨着他坐下。看着一屋子的人,就是没见到孩子们。她问道:“陈宣跟陈琪呢?”
“你还有脸问?告诉你,要是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赵萃跪在地上,冲过来要抓住孙茜,被旁边的侍卫按住,又重新跪了回去。
孙茜这才注意到赵萃也在,那准没好事!
她转过身,问身边的御医:“出了什么事?”
御医正要回话,被赵萃抢先一步开口,说:“我儿第一天到你宫里,你就不管不顾地往外跑。第二天,我儿就出事!一定是你下的毒。毒妇,你不得好死!”
御医无可奈何,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孙茜看着赵萃那个愤怒的样子,只觉得烦躁。皇子中毒,的确很严重。可是她也不是吓唬大的,血口喷人也要看对象是谁。
不搭理赵萃,孙茜只问御医:“陛下跟本宫都在,你只要如实禀报。不必顾忌其他。”
御医上前一步,低头回话:“今天中午的时候,两位皇子吃了一份绿豆糕。二皇子还好,只是舌头发麻。三皇子比较严重,他吃的多。本来体质就弱,现在还在昏迷。”
赵萃着急,指着御医的鼻子骂道:“你胡说!我儿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没精神。他没死,你们就糊弄,就说没事。难道非要出了人命,才算大事?你这样做大夫,是在害我儿的性命!老天爷啊!我们娘两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连个奴才都要欺负到我们头上啊!”
陈沐心力交瘁,坐着都提不上力气,单手撑着额头,想休息也没法儿休息。身体累到极限,脑子却被迫清醒的时候,就会对尖锐的声音格外反感。
“你能不能歇一会儿?一来就吵吵。喊你过来,不是添乱的。”
赵萃闻言,哭喊的更加厉害了,伸手拍打地面:“好啊!你还嫌弃我们吵?我儿命都差点没了,你还嫌吵?父王——你死了,皇帝哥哥就变了。他说照顾好我们母子,现在陈琪被人害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会叫女儿闭嘴。这宫里是没法呆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让那个毒妇一个人活着好了。没有我们的活路啊——”
“闭嘴!再吵就掌嘴。”被称作“毒妇”的孙茜甩赵萃一记眼刀,喝止住了。“这里是本宫的重华宫,你最好安分点。”她示意旁边两个侍卫,将人拉出门外,并且吩咐下去:“要是再敢哭嚎,扰了陛下休息,打乱御医给皇子医治……直接掌嘴。打到闭嘴为止。”
孙茜身为贵妃,从来说一不二。
被拖出去的赵萃自是不服气,又强不过侍卫,扭头对她喊道:“本宫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妃子!你敢这样对我?”
孙茜就知道她有恃无恐,真正没活路的妃子,敢这么嚣张地鬼哭狼嚎?
对付这种无耻之徒,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绝对的话语权直接打压,才能让那些难听的话,彻底憋在坏人的肚子里,烂成一肚子坏水,也不要吐出来恶心到别人。
为了大局着想,孙茜再多愤怒,也咽得下。淡定地对她说:“记住你是陛下的妃子,凡是要以陛下的安危为先,以皇子的安危为重。记得住吗?赵妃娘娘?”她催促侍卫动手快点,喝道:“拖出去!”
陈沐只得叹气。他不想这样对赵萃,也想不出好的法子叫她闭嘴,就没插手管。
孙茜先是进去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陈琪还好,只是困了,就让他好好休息。陈宣在经历御医催吐,护胃之后,整个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六岁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糟践!孙茜就算跟他只见过几次面,也舍不得他这样遭罪。
“下毒的人找到了吗?”孙茜问伺候陈宣的贴身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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