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跟皇后娘娘说,以后不随便拿人家的点心了。快!让皇后娘娘安心。”萧默伸手摸了一下陈宣的手掌心,陈宣就抓住了他的小手。
陈宣望着苏妍,有点怕她,再望着萧默,最后还是不敢说话,把脸埋在陈沐怀里。
苏妍心里苦,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可怕极了,她的儿子都不愿意跟她亲近了。不!她必须硬气一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不能就这么白白被欺负。
回了一趟娘家,见到了祖母。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件都不敢跟老人家诉苦。祖母还不知道,所谓的皇宫里最尊贵的皇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还劝她对其他的妃子要宽厚一点。
苏妍是独生女,父母过世的早,只有一个祖母,也不能在身边尽孝。更悲惨的是,没有后台的女人在这后宫里啊,是人是鬼,都要踩上一脚。
苏家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得自己给自己撑腰。天天守着三个孩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不成陈沐还会休了她不成!
人伤心到极点,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母后,我以后不吃二哥的东西了。我听话。”陈宣软糯可爱的声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苏妍瞬间一腔怒火,就熄灭了一大半。
不等她哄陈宣,萧默就伸手摸了一下陈宣的小脸蛋:“真乖!以后,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从家里给你带。”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一直跟陈宣握在一起。
本来是一句很寻常的哄小孩的话,在敏感的苏妍听来,成了施舍。她的儿子,皇帝嫡子,吃点东西,还要别人给。真的是丢尽了颜面!
苏妍正要发作,外面刘美人到了。
刘紫云入宫就开始,就一直是美人。出身不高,也没有怀过孩子,就一直没机会升位分。倒也不是她自己不争宠,本身陈沐到后宫的次数就极少,还都宿在皇后那里。刘美人跟早年在王府里就开始伺候陈沐的张美人,就结了伴一起养老。有事儿没事,就一起喝茶唠嗑,是宫里真正的富贵闲人。
在张美人那里,刘紫云知道陛下最稀罕的是贵妃,为了贵妃才当得太子。现在的皇后,当年是被人塞过来的,也是苦命的人。至于赵妃嘛,曾经是名义上堂妹,入宫有点莫名其妙。
为什么她要了解这么多,一来是宫里寂寞,无事可做;二来就是厘清关系,方便择木而栖。
如今贵妃回来了,刘、张二人该抱谁的大腿,显而易见。这也就有了,孙茜回宫第一天,去拜见皇后的时候,他们二人穿着打扮的格外隆重。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赵妃娘娘。”刘紫云一个一个拜见,拜到赵萃的时候,被对方怨恨的目光吓得脖子往后一缩。
“你这疯妇,为何陷害本宫?”赵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枉费本宫往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在本宫的院子里种毒草,加害我儿!你这个疯妇!”
赵萃指着刘紫云的鼻子,气势很吓人。
刘紫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躲到林玄素身后:“赵妃娘娘别骂了。臣妾可从来没有种过什么毒草啊!这里是皇宫,带什么东西进来,都是要被一遍一遍检查的。”她被燕王陈蒙送进宫之前,原本是王妃的人选,哪里就由得人家当面构陷,岂不是对不起她出身士族,从小习得的经营。“臣妾唯一在您宫里种过的,就一位草药。是您特意点名要的,那采买的女官点了头才办的。哪里有什么毒草。”
孙茜仔细看着,这慢条斯理,抑扬顿挫的样子,可是丝毫不慌张啊!有点本事。
苏妍听了,直接问赵萃:“你还有什么话说?六年前就藏好了毒草,今日才拿出来祸害。赵萃,本宫还真的是小瞧了你。”
赵萃噗通一声跪下,立刻变得楚楚可怜:“姐姐,你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给陈宣下毒?我只是给我的陈琪送点吃的。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索性将一切都算在刘紫云头上,明明陈沐已经饶了她了,这个女人偏要出来惹事。“一定是她!她是燕王的人,能安什么好心?是她步步为营,算计臣妾的孩儿。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跟陈宣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呢?”
苏妍看着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她还有什么扯谎的话。
赵萃见她不信,只能再找办法:“皇帝哥哥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我在这宫里住着,还有什么意思?”
殿内人多,此刻寂静无声,无一人为她发声。她拔出发簪,对着自己的咽喉,直接扎进去。
孙茜横出一步,伸手挡住陈宣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也让萧默不要看。
林玄素眼疾手快,直接抢下了发簪,仍在地上。以死明志,不像是这位的风格。谁叫他离得近,不救说不过去呢。
苏妍起初吓了一跳,后来转念一想,她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就稳稳地坐着了。
赵萃本来就知道这宫里,根本就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冷漠的时候,那种绝望更加真实。“你们都说是我害的陈宣,怎么,只能你们这样对我?我连死都不行了吗?”
“母亲!母亲,你不要死。”陈琪跑了出来,扑倒在她怀里。“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赵萃抱着儿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孙茜看着,并不觉得悲情,相反的,有一点烦躁。这样要死要活的,就从她这次回宫算起,几回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哎!看的有点腻。
萧默在跟陈宣勾手指玩,两个小家伙不说话,就傻笑。对于大人们来说,事态严重的不得了,对于孩子们来说,已经过去了。
陈沐很平静。一室之内,气候不一,说的便是如此。有人哭,有人笑,还有一群不相干的在看戏。
“送赵妃回宫。今日就到这里了,辛苦各位了。”他闭上眼,有种管不了,也不想去管的心态。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他能做到的都尽力了。
苏妍第一个不肯:“陛下!人证物证都在,你就这样放任不管?就是因为有你的纵容,她还会肆无忌惮!”
“当年大皇兄的案子,也是人证物证俱在。”陈沐不想跟她吵,“你是皇后,记住你的身份。”他抱着陈宣走了。路溪亭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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