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干呕一声,唇齿间鲜红一片。
该死,魔音绕耳,她是心跳也乱了,神思也乱了,双眼迷离中只觉得喉间都是甜腥,捂住师尊耳朵的双手,力气逐渐消散。
她很是努力了半天,但收效甚微,那魔音就像一盏巨大的石钟扣在她的周身,一响就让人卸了力气。
她会比师尊先死吧?也好,反正她也无关紧要。
时璞玉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捂上了,她睁不开眼,但嘴里仍旧念下意识答道,“落落,不用管我!”
这屋子里除了落落,还能有谁呢?
她都自顾不暇了,能来帮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但生死关头,即便不来,时璞玉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时璞玉的耳边冰冰凉凉,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眼前的物事,但微睁的眼缝儿中,却是师尊苍白而沉寂的脸颊,她微微张了张唇,用气声道了句:“师尊。”
鼻翼中钻入浓重的檀香味,她似乎被人抱起,又被缓缓的放下。
耳边略过一阵呼啸,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是一种巨大的声音消失后的明显后遗症,外面明明没有了声音,但整个世界都在轰鸣。
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直到,直到落落在她的耳边轻唤:“阿玉姐?阿玉?”
从混沌到清明,她花了很长的时间,长到,她几乎以为自己醒不过来。
被落落搀扶起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沉的如同灌了铅,然而,视线瞟到端坐在一侧的师尊后,她仍旧激灵了一瞬。
画面逐渐清晰,重影的视线最终重叠,师尊的确端坐在她的对面,见她起来,眼皮只是抬了抬。
她想说些什么,但裴琢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多谢相救。”
时璞玉一怔,觉得这话有些分外,她弯唇笑了笑,想说不用谢,但下一秒,裴琢的话让从头到脚,如坠冰窟。
他道:“裴琢一定会这么说吧?你猜,我会说什么?”
时璞玉嘴唇干裂,她拿舌头舔了舔唇瓣稍稍湿润,随即惨笑一声,“所以你是裴启?”
裴琢并未认同,却向上跳了跳唇角,“你希望我是谁?”
时璞玉心中不抱任何希望,只淡淡的道了句:“随便。”
落落的一只耳朵附近,鲜血混着毛发打结在一处,她伸手在落落的头上拍了拍,心中却是无限的怅然若失。
随便,就随便吧,如果师尊不在是师尊了,她就离开,哪里都好,四海为家,天地为背,总有她的容身之处。
落落揪了揪自己的耳朵,流血的那支似乎是失去了听力,她使劲的往时璞玉的跟前凑了凑,大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时璞玉皱了皱眉,又见那石门不知何时早已断裂,塌掉的半边石门,像个造型奇特的窗户,在这屋子的陈设下,倒不显得奇异了。
“你的耳朵!”
时璞玉揪过另一只,“好像听不见了!”
落落的表情忽然严肃,立刻将求救的视线移像裴琢,裴琢淡然一笑,温声道:“怕什么,有我在,还能让你聋了?”
裴启对落落的确很好。
时璞玉担心落落听不清,又在她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落落才明显放了心,两只毛耳朵兴奋的晃了晃,依偎在时璞玉的身边。
大约是这气氛有些尴尬,裴琢忽然起身,径直朝外走去,临出门,他道:“旁边石室里的人,你见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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