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秋看到秋丙带着私自流通电器及工具的人回来,只是奉行她穿越女的本职表情,淡淡地看了她们一会儿,然后赞扬地对秋丙点点头,“速度值得嘉奖。”
没想到秋丙反而一脸严肃地对她行了单膝礼,“城主,我在下面碰到了神女,她说,今晚戌时左右会来找您叙旧。”
云灯!
言清秋从木质地靠椅上坐起来,“你说的神女,白色长发,绿色的眼睛,个子很高?”
屋子中央的年轻女孩儿点点头,回忆几秒,“我想,她的头发是接近白色的。”
照相机,她怎么没给巡逻队做出摄像类的工具。言清秋有些懊恼,但并未展现出来,“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告诉你们队长给你发红包。”
“那他们?”秋丙指着抓获的两名女子,还有一个根据神女大人引蛇出洞的计谋带回来的男人,询问她们的下场。
言清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三个人若有所思,她可能需要引入新的惩罚制度。
“先关起来吧,之后再说。”
大约八点,云灯出现在她的客厅,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名长着西方面孔的金发女子。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位是?”
“我的朋友,白焰咲,你叫她咲咲或者白焰都好。”
落座之后,言清秋率先发问,她做了十几年城主,如今的气质比起当初有了不小的改变。如果说刚刚穿越的言清秋像是一把冰冷的剑,虽然锋利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别人握在手中,那么现在的言清秋则更像是执剑之人,而且还是在马背上打天下谋江山的那一类。
“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云灯单刀直入,率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们正在躲一组追兵,预计明天他们就会到,但是我们必须在这里再待两天甚至以上,我们的一个同伴需要这里特有的能量进行疗伤。”
言清秋皱眉,她在现代没少看网络小说,不难想象可以和他们交换金手指,而且不止一个,这样的人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同样的,她们的对手也一定不能小瞧。这个时候惹火上身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不过,对方曾经给予她的帮助,是她无论如何也还不清的。她和对方的交易,从一开始付出和收获就并不对等,更何况,对方避免了她走上被困在后院宅斗的悲剧,避免了她自己毫无知觉的成为那样的可怜虫,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但是,她也不想把自己这里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情况打破。
尽管或许她们离安定也不远了。
“我可以交换给你一个情报。”还没等她考虑出结果,对方已经亮出了她的筹码,“你最近应该在烦恼是否和地上开战。”
言清秋没有掩饰,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地上和白玉京的矛盾越来越大,战争无法避免。白玉京虽然是一个很好的避难场所,却并不适合人类长期居住。在云上,我们可以种出一些稀有草药,但是粮食的产率极地。所以我们和地上的联系是不可能完全切断的。白玉京的容量终究有限,它可以依照我和小音的想法改变形状,但我们不可能放任它一味扩张,也不可能把地上的女性全部收容。且不说地上的人类,大面积地遮阳避月,地上就很难长出农作物,我们云上的人也会因为粮食不足而饿死。“
“况且,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管理这座城市,就算可以,我们死后怎么办呢?这种金手指是随人消失,又不是王位,还能继承。”
“既然您是通过秋丙传信的,想必您也了解到了,人员扩张,势必会有旧思想的女性加入,而就我们在地上的遭遇,地面也不是没有新思想的男性。我来自后世,我深刻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无法禁止的,越禁止,越会有人去打破这个禁止,有人会被新思想所吸引,有人又会被旧思想洗脑。”
“性别并非真正的原罪,父权制和男权制才是。就算不提成年男子,儿童又有什么罪过呢?就算儿童中都有既得利益者,那婴儿呢?”
“白玉京的状况您是清楚的,真正开战,我下不去这个手。”
云灯明白她的想法。她要对付时空管理局都会跑到言清秋这里借火力,自然是知道,以言妙音的能力,白玉京单就武器方面的水平,应该至少可以媲美量产核弹。
“您觉得圣母也好,妇人之仁也罢,毕竟地上城的男人羞辱、屠杀起女性来说毫不手软,但我始终还是认为,对于全体的地面人来说,他们需要的是学习和教化。也许这样说太过高高在上,但作为后世人,尽管我身上杀孽深重,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无法发动那样的战争。”
“我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漠视歧视,却也同样不允许我成为一个***。”
云灯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她也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白焰咲也明白。乐源星的战争是穿越者挑起的,这毫无疑问,人口爆炸,必定会导致资源的争夺,而双方基本势均力敌,也只能说是互杀,算不上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穿越者发动的那场战争,绝对不是什么正义的战争。而己方最后将穿越者一个不漏的屠杀殆尽,也绝对不是正义的一方。
在战争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穿越者对本土人进行了援助,不管是暗地还是挑明,不管是对军士还是对平民。
是啊,作为言家的二小姐,拥有外挂的后世人,面对性别歧视、面对毫无人性的吃人案例,言清秋可以作为一个援助者挺身而出,可以反对封建皇权,反对父权,甚至那个时候,如果她留在地上,招兵买马,以那些女孩儿的名义进行起义,都可以称为革命。
可现如今她掌握着远超时代数额庞大的武器,妖仙混合的精锐军队,高高在上的发动屠杀,那就违背了她自身的人性。
“但是,我又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呢?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后世,也不可能真正实现平等。”
种族、性别、取向,即便是遥远的将来,弱势群体也依旧没能等到那个“真正的平等”。
“我下不去手,就算我下得去手,我相信,她们也不会再跟随我。”
她看向窗外,远远的......
她们在书中学会了要追求性别平等,自然也学会了要追求社会公平,尊重生命。
如果这个时候屠杀了地上的人,她们的信仰又算什么呢?
而且,这根本也不是主义和信仰的问题,这是人性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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