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就是——哎哟——”紫衣女子话未出口,脚下被斜坡上的花藤绊住,一个踉跄,整个人倾倒在地,眼看就要滚下山底,九夏连忙跑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腕,可惜力劲不够大,两人硬是一起从山坡侧边滑滚了下来。
“你没事吧?”虽然摔得吃疼,九夏还是努力爬起来去扶紫衣女子。
“我手好疼。”紫衣女子似乎摔得不轻。
“你摔到哪了?”
“肘弯使不了劲。”紫衣女子带着哭腔说。
“我来帮你。”九夏正要蹲下身。一个醇厚的声音,急切地从背后一路传过来:“摔到哪了?你怎么能爬那么高。”说着,一位相貌俊朗,身形魁梧的男子已急步踏过来,他见紫衣女子的足背高高肿起,心疼极了。“你怎么一个人?那些奴婢呢?”
“看球去了。”紫衣女子见男子又气又怜,拉着他衣袖,半嗔半娇地说,“是我不准他们跟着,这些人在身边太碍事了。”原来紫衣女子早就厌倦了被人看管,今日难得出趟府,遂命令所有侍婢都在球场待着,否则就得挨罚。她扭头冲九夏眨眼睛:“诶,耍赖的,他就是我的三哥哥——临淄王李隆基。我是安宁县主-李花影。”
一个郡王,一个县主,还都出自权高位重的相王府。九夏顿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苦笑了两声,低声辩道:“我没有耍赖,明明就是县主你输了。不过你是县主,怎么不早说。”
“说了多没意思,我就是不想你让我,那样赢也赢得胜之不武。”
“天哪,那不是牡丹之王?”跟在李隆基身后的家奴王毛仲眼尖,惊叫道。
“是这朵双色的吗?”李花影兴奋地问。
“黄,黄色的。”王毛仲指了指,怯怯地看向李隆基。李花影不高兴了,而李隆基的脸色则更难看,他皱着眉头望着远处慌慌忙跑来的一众奴婢。“我去打发了他们。”王毛仲道,他是李隆基的心腹家奴,为人精明颖悟,做事机灵,会察言观色,甚得李隆基器重。他果然办事得力,寥寥几句话,众人就散回去了。
“这牡丹是怎么回事?谁摘的?”李隆基语气严厉的问。
“我摘的。我们俩打赌,看谁能找出牡丹之王,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定是这黄牡丹,还说了好多的理由。”李花影嘟着嘴说。
李隆基面色一沉,喝道:“胡闹,这牡丹之王三年一开,过两日太平公主专门来长安欣赏此花,你居然把它给摘了。”
“哎哟,我的手好痛,都举不起来了”李花影故作疼痛,那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把李隆基心头的怒气给溶化了。李花影是李隆基的亲妹妹,在幼年时,他们的生母窦德妃被武则天以私用巫蛊之术而秘密处死。因此对于这个妹妹,李隆基十分疼爱,容不得她有分毫的伤害。而李花影自幼性格骄纵,无论犯错闯祸,都有这个亲哥哥兜着,胆子也越来越大,这次也不例外。但她不知道这牡丹之王的寓意,也不知道太平公主将此花从洛阳宫迁到自己的庄园,静待花开的真正目的。
但李隆基很清楚,牡丹之王若是被相王府的人摘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他定定打量着眼前这个一眼认出牡丹之王的女子,问:“你是谁?”
“我,我叫徐九夏。”本来不紧张了,可李隆基压迫式的语气让九夏又不安起来。
“哪里的人家?”
“益州商贾徐羹达之女。”语气很轻的回答。
“原来是徐姑娘,那日的信函多亏你慨然相助。”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似曾熟悉的声音,是与李隆基同来的少年。九夏抬头望向他,又是李陆,点着头惨淡地笑了两声。
李隆基不解地盯着二人,李陆解释道:“堂兄,李重福的密函就是这位徐姑娘替我解开的。”
“原来你们相识。”李隆基犀利的目光在九夏脸上转了转,哈哈一笑,“既然徐姑娘是堂弟的朋友,也就是我李隆基的朋友。”
“那我们也是朋友咯!”李花影也十分高兴,眉欢眼笑的拍手称好,只是肘弯牵扯了疼痛,不禁大喊出声:“哎哟,太疼了——”
“堂弟,花影受了伤,我就先送她回府了。”李隆基近前一步,拍拍李陆的肩头,放低声说:“明天我回洛阳,今日之托有劳堂弟多费些心。”
“堂兄放心,只要我李陆在长安,就不会让奸贼有机可乘!”
李隆基点点头,抱起李花影转身离去,王毛仲将牡丹之王揣进袖兜,紧跟其后。
九夏眼望着他们远去不见了影,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刚要抬脚,只觉膝盖处一阵钻心疼痛,低身垂看,洁白的裙衫浸着丝丝血迹,刚才定是太紧张,以致于摔伤了都不觉察。如今情绪松懈下来,只觉疼痛难耐,几乎站不稳脚,跌坐在地上。
“走吧,留在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耳旁传来李陆冷然的嘲讽,九夏已经没有精力回他话,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她的脸色很是苍白,身子也有些抖索。
李陆发现了她的异样,侧首看了看,眉头一皱:“你受伤了?”此地背处山坡,少有人过来。他叹了口气,他将九夏扶到水池旁的一块平整石块上坐下,看了看伤口,说:“伤得较深,得先清理创口。”
“没事没事,些许小伤,不打紧的。”九夏忍着疼痛摆手道,她可不想在这久待,打算忍着疼痛,回去再处理。哪知就在她抬脚之际,牵动创口,鲜血又涌了出来。忍着疼痛,道:“看来真的走不了,李将军只能麻烦去球场一趟,我家丫鬟叫茗香,告知她来接我。”
“你确定一个人没事?”此去球场,来回也得半个时辰,李陆望了望九夏刚刚摔落的地方,迟疑道:“那假山下尽是碎石,石渣已渗进你的创口,若现在不及时清理,不仅创口会溃疡,还可能会血液中毒。”
“中毒?我还以为小伤不打紧的。”九夏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讷讷的道:“那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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