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钉子给钉死了吗?”
江砚舟微微皱眉,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想,就还能回到那个躯壳上。
可如果祭坛上的是躯壳,他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灵魂吗?
没有立马尝试回归,邪教徒都还在那儿杵着,他打算等仪式结束再回去,看能不能偷偷溜走。
打定了注意,江砚舟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入眼的是坟墓般死亡的城市。
昏暗的阳光下,钢筋铁骨的怪物静静卧着,铺天盖地的尘土将它们的生机掩埋。
大地满目疮痍,狰狞的裂纹遍布全身,流干了她最后一滴鲜血。
风是死的,阳光也是死的,整个城市宛若一座坟墓,埋葬了当初最绚烂的文明,只剩下横尸荒野的机械,似乎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空中传开极远,于各处建筑表面回荡,随后又缓缓消磨在无边的死寂之中。
江砚舟呆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心头升起,笼罩着他,挥之不去。
眼前的景象太过冲击,他有些不知所措,文明毁灭后的废墟,让江砚舟像是被钉死在棺材里,无法呼吸。
轻手轻脚地向后挪动,退到房屋中央,他不敢出声,上辈子看的影视作品告诉他,在一个陌生环境擅自大吼大叫的人,一般活不长。
惦着脚尖,江砚舟走到房间另一头,在靠近大门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巨大的“道”,如龙似蛇。
这是江砚舟世界的文字。
下方是一个案桌和两个破旧的蒲团,案桌上摆着一册线装书以及一柄带鞘长剑。
“木质地板,案桌,蒲团,兵器……这里莫非是异界的道场?”
江砚舟嘟囔一句,围着房间再翻找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副“道”上。
仔细观察,这幅书法的笔触走向极其锋利,不像是用毛笔写的,反倒是像有人以剑代笔,在宣纸上挥洒绝世剑招。
一笔一划,尽显锋芒。
锐利之气扑面而来,眉心竟然有些刺痛。
“这就是传说中剑意?”
江砚舟暗自咂舌,这幅字的作者应该不是普通人。
他又拿起桌上放着的长剑,手腕一沉。
“好重。”
这剑至少有五斤重,基本上和棍子差不多了。
拔剑出鞘,铿锵剑鸣如一把利刃划过他的脖颈。
缩了缩脖子,江砚舟抬起剑刃继续端详,这柄剑的剑身很厚,重心略微有些靠前,距离剑格较远,只是挥动几下,他就觉得手腕有些吃力。
但剑刃闪烁着锋利寒芒分明表示,这一柄开刃的凶器,而非练习所用的笨重之物。
相比于刺击,这剑更适合劈砍。
收剑入鞘,井一又拿起桌上封皮空白的书册,翻开第一页。
“螳螂穿林?”
四个小字下是一副简约的武者持剑图,画中人含胸低首,双手持剑向前刺去,手中静态的长剑竟带着别样的意境。
恍惚间,江砚舟好似看见林中枝头,碧绿的螳螂屹立于叶片末梢,迎着林间微光,冲着眼前的昆虫张开他的凶器。
“好快!”
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眼前的依旧是简约图画,螳螂最后突刺的镰刀化作泡影。
“螳螂穿林,好名字。”
这是一本剑术典籍,图画下写满了小字,详细描述了这一式剑招。
有些手痒,江砚舟将书册在桌上放好,蹑手蹑脚的拔出长剑,先是四下看了看,接着摆出一个并不标准的持剑姿势。
凝神,屏气。
学做图画中的简约人形,力从地起,以腰带腿,肩与胯合,宛若骑着一匹奔腾的骏马。
“哈!”
铁剑厚重,破开空气放出沉闷的低吟,他仿佛化作是林间捕猎的凶猛螳螂。
“砰!”
左脚踏地,震荡的气流席卷灰尘,一巴掌打在江砚舟兴奋的脸上。
“咳咳咳。”
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大量灰尘呛得他头昏脑涨。
“哎呦我去。”
好半饷才恢复过来,回想了一番刚才的动作,江砚舟一脸嫌弃的摇摇头。
“这是啥啊,也太拉胯了。”
暂时合上书册揣入怀里,这种剑术不是他看一眼就能学会的,哪怕是这具身体的体魄很好。
江砚舟又把注意力打在了墙上的那副“道”字上。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了,从外面的情况来看,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人再来,那他顺走这幅字。
应该不算偷吧?
没错,捡垃圾的事,能叫偷吗!
踮起脚将“道”字取下,又在怀里裹成筒。
一手抱着纸筒,一手拿着剑,怀里揣着剑术秘籍,他走到大门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
没动。
他又拉了拉。
“嘎吱——”
灰尘落下,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缓缓开启。
江砚舟躲在门后,悄咪咪地探出一只眼睛,还未等他看清外界的环境。
一只猩红的眼瞳站在门前,正巧和他双目对上。
开门的动作停住,笑容僵硬在脸上,一股寒意如剑般刺入胸膛。
江砚舟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机械地抬起手。
“你,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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