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瘫倒在地上,五脏六腑受到重创,可能已经内出血了,手中的长剑也报废,是彻底丧失战斗能力了。
慢慢地挪动身体,江砚舟开始朝着墨承刚才掉落的地方走去,看看后能不能抢救一下。
包围圈外。
冯鑫一脸紧张,从刚才开始,里面的战斗声就一直没有听过,但在半途中,属于老大战斗发出的爆炸声就消失了。
只剩下怪物凄厉的嘶吼,听起来似乎砚舟和老大占据了上风,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脏跳的很快,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喂!神棍,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冯鑫忍不住看向身旁一个身着青衣道袍的不羁男子。
“首先,我不叫神棍,我叫青玄子。”
“其次,我只是个相师,不是千里眼。”
“最后,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进去?”
看着青玄子有条不紊地竖起三根手指,冯鑫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不是你告诉队长城里有污染源进来了吗?既然你那么神机妙算,难道还算不出结果?”
青玄子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冯鑫一眼,摇了摇头。
“我只是正巧在下阳坊摆摊看面相,看见了其中一个人眉心有黑气缠绕,三天前城里的星象又出现了变化,灾星横空必有血惑,而如今又非战争年间,自然猜测可能城里出现了污染者。
至于其他的,都是你们队长自己查出来的。你不会以为我们相师什么都能算出来吧?要是如此,还要你们匠人做什么,我们直接算出未来的机关设计图不好吗?”
冯鑫被怼的哑口无言,余光看见一旁憋笑的温庭,只觉得自己队长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得一边踱步,生着闷气。
青玄子倒是很惬意,躺在树下一张摇椅上,拿着扇子微微荡着微风。
他听着远处怪物凄厉的嚎叫,嘴角勾起,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青玄子缓缓抬起头,望着苍穹挑衅一笑。
“死兆星当头?哼哼,你说于扬要死人就要死人?老天爷,我倒要看看我能救下多少人,你又算老几?”
他捋了捋脑侧鬓发,将苍白的发丝掩埋进青丝之中。
院子内,江砚舟费力扒开废墟,一块巨大的房梁难住了他。
游侠的力量并不出色,眼前的房梁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
恰是雪上加双,身后的惨叫声开始变小,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诡异的低笑。
渗人的慌。
坐以待毙?当然不可能。
回过头,此刻怪物的模样已经大变,肉山般的形体荡然无存。
臃肿的血肉像是衣服般褪去,一层层留下,像是腐烂的泥土堆积在地面,空中隐隐传来怪诞的花香。
见鬼?为什么我听见了笛声!
江砚舟眼皮跳了跳,他看着面前不断蜕变的怪物,只觉得又什么东西在肉团深处孕育,耳边竟然传来影影绰绰的乐声。
声色缥缈,就好像……从天上传来的。
!!!
江砚舟猛地抬起头,瞳孔缩成针眼大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颗!
不知何时,一颗稍小一圈,光影有些暗淡的星辰蓦然出现在摇光星旁,藏在摇光的星辉之中,像是躲在暗中,伺机待动的喋血怪物。
“见鬼,黄天!”
终于,江砚舟猛地想起这令他熟悉的乐声,那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于祭坛上听见的声音。
“啪嗒,啪嗒。”
怪物的血肉一层层的剥落,隐约露出其中一个完美的躯壳。
王铁柱此刻悬浮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中,他抬起手,又抬起脚,摸了摸自己的脸,身躯完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我没事儿?”他惊喜道。
“乖孙子,你当然没事儿。”突然一声熟悉而陌生的嗓音响起。
王铁柱蓦然抬头,只看见一个脸庞模糊,套着黄色长袍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黄袍上依次绣满了治病的符水,丰收的麦穗以及阴阳五行。
“爷爷,是你吗?”王铁柱大喊道。
“当然是我,乖孙儿,怎么样,爷爷给你的礼物喜欢吗?”人影伸出手,在王铁柱的头上轻轻抚摸。
“当然喜欢!爷爷,我也是超凡者了!就是……吃的有点多。”
说着,王铁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苦恼。
“不碍事,能吃是福。”人影缓缓摸着王铁柱的头顶。
手掌轻柔的穿过后者的头盖骨,一点点插了进去,人影上前迈步,渐渐融入王铁柱的身体。
“爷爷,我好困了……好想,睡觉。”
王铁柱打了个哈欠,身体抖了抖。
“乖孙儿,睡吧,睡吧,有爷爷在呢。”
“爷……爷。”
王铁柱闭上了眼睛。
现实中,肉山彻底剥落,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生机被剥离,变成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浓水。
江砚舟死死抿着嘴唇,游侠的本能正疯狂的警告着他,体内的杀气缩成一团。
但他却缓缓抬起手,扔下剑柄,轻抚过腰间,日升月恒出现在他的手上。
弯弓搭箭,但颤抖的手臂却拉不开弓弦,但这也够了。
轻轻拉起一个弧度,随后松开手指。
“黄天……我去你妈的!”
嗖——
箭矢平平无奇,带起一阵微风,在肉山彻底剥落的刹那。
强弓上,张儒墨三个字猛然发亮。
这是五品术士的加持,无关其他,只有一个效果。
君子,不语怪力乱神。
箭矢毫无阻碍的射入肉壁,插在那个完美躯体的胸膛。
宛若无暇的宝玉被人硬生生砍出一个缺口,完美便不再完美。
跳动的肉壁猛然停止,一束几乎凝为实质的目光从肉壁中射出,死死盯着江砚舟身上。
后者抬起头,他看见了两双近乎完美的瞳孔,以及在其中滔天的恶意。
江砚舟举起手,竖起一根中指。
“黄天,我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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