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彤睁着迷离放空的眼睛,茫然四顾。
郎中急了,催促道:“快喝,快!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刚醒的人,会无意识的完成一些指令。
恰如陆欣彤此时的状态。
她迷迷糊糊一口吞下,才想起来问道:“什么来不及了?”
“哦,没事。”
徐广知收起碗走出屋,关上门的时候喃喃自语:“这药太苦太涩,味道又冲,再晚一些你能品出滋味,就不会乖乖喝了。”
“……”
傍晚。
陆欣彤晃晃悠悠的走出病房,对忙碌的郎中深深一礼:“谢过徐先生救命大恩。”
“要谢的人是很多,但莫要谢我。”
徐广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忙转过身去,看向远方霞彩说道:“里正冯大彪组织采参人放山,还请了两位道人随行,经历险阻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故而此行众人,才是陆大人真要谢过的恩情。”
陆欣彤却问:“此行小陈掌柜是否在列?”
“这是自然。”徐广知微笑颔首。
陆欣彤怔了下:“那还要二位道人做什么?”
“……”
徐广知无言以对,半晌才想到个托词:“许是充数也说不定吧。”
陆欣彤点点头,以她看来,这反而更符合实际情况。
再看向郎中,小抓捕心中敬意更深。
不图虚名,不为银钱,不占恩德,这才是一等一的高人啊。
她由衷地拱手再行一礼:“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过先生妙手。”
说完,便足尖点地,从院墙飘然离去。
徒留浑然不知的徐广知,兀自对着晚霞慷慨说道:“我辈医者,自当不负仁心,悬壶济世,必先正己,不求闻达于天下,但……”
“哎?人走啦?”
徐广知闷闷不乐走向陆欣彤住过的病房:“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房间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再告辞的吗?”
不过折起被褥的时候,郎中忽然眼前一亮。
只见两锭大大的银元宝,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枕头上。
郎中颇感欣慰:“这姑娘还算有良心!”
……
把养心玉留给吴绝,任他揣摩,陈至告辞出来,很快便返回杂货铺子。
日头西斜,云霭散尽,把大地万物涂上一层橙红色的瑰彩。
静谧小路上,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被这颜色映衬的更和熙了几分。
不过,山货全门外,小马扎上一脸娇憨的女童却是愁眉不展,托腮发呆。
只在远远见到陈至身影时,眼眸才忽然灵动起来,起身娇呼:“主人,晚上还有那黏乎乎的吃食吗?”
目光坦坦荡荡,神情无限渴望。
路人皆惊讶侧目,再望向陈至,均是一脸嫌弃。
只有几个单身男性,眼神里透露出不正经的向往。
陈至拍了拍李小鱼的小脑袋,温言笑道:“进屋去,现在就给你弄。”
李小鱼蹦蹦跳跳跟了上去,还乖巧的关上了杂货铺的大门。
“咔嚓”一声,落下门栓。
徒留单身狗们在门外望眼欲穿。
这时候,躲在树下的陆欣彤才探出头来。
喃喃自语:“原来他不是……那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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