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人把这个送到夏侯霸手上!现在!”
“喏!”
从曹芳手上拿过折叠起来的锦缎后,典虎再度隐入了黑暗之中。
过去不久……
一道轻微的叩响在夏侯霸卧室门口响起。
“谁?”
听到声音,夏侯霸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是随后,外面就彻底没了任何声响,只留下了雨落风起之声。
静坐了半晌,夏侯霸直接起身从床侧的架子上拿过了佩刀,也不管什么着甲与否,直接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谁!!!”
一道惊雷于空中炸响,掩去了空中那道嗖然。
眨眼之间,一支没有了箭头的长箭便裹夹着一条锦缎狠狠撞在了夏侯霸胸口。
“呃!!!!”
痛觉袭来,夏侯霸空出来的手瞬间按上胸口,指缝间夹着那支长箭。
暗杀?还是?????
念头瞬转而过,等他低头去看的时候,却没发现有任何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随即在看到长箭上裹夹着的那条锦缎后,他才反应了过来。
当即便把夹着长箭的手掌从胸口挪开,顺便瞥了一眼胸口,脸色微微泛黑。
哪个缺了大德的?瞄这么准射?难怪会那么痛!!!
麻蛋!!!!
夏侯霸双眼如狼,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四周后,又恨恨地关上了卧室的大门。
关上门的第一瞬间,他的手就在胸口揉了起来。
“别让劳资逮到了!”
缺德玩意儿!!!!
揉了一会儿后,他便把长箭上的锦缎抽了下来,打开。
密密麻麻的小字和末尾红色的印章直接映入眼眶。
当即他的目光便凝重了起来,只是另一只手却依旧在胸口揉着,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过去许久,夏侯霸默默走了几步,拉起灯罩,将锦缎放在了烛火上。
眼看着火焰一步步吞噬锦缎,他才默默叹了口气出来。
天下已尽在曹芳胸中啊!
任那些杂胡再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他们只是曹芳手中的一柄短刀。
待到火焰燃尽,夏侯霸就吐出了一口浊气,将烛火彻底吹熄了去。
现在……若是真要照着曹芳所言……说不定,陇西那边的事情……不会太小了……
而他这征西将军职……很有可能还真轮不到了……
毕竟是夹杂了西蜀在内,最好的人选必然就是曾经对那边有过接触的……同样要够狠的!!!
不狠不能治杂胡,不熟不能抵西蜀。
而且一旦西蜀真的出兵,那就必然算是国战。
国战再小,也需要有个地位适应的主事人。
再结合以上几点,基本上都不需要去猜都能知道这个主事人是谁了……
到时候,他带着人摸摸人头就好了……其余的从此刻起就已然和他无关了。
想到这里,夏侯霸就轻松了起来,别的不说,单纯只是打仗的话,他还是没啥问题的。
……
陇西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正当一季,雨落难止。
整个凉州,也就只有陇西—天水一代才会有如此分明的节气,塞上江南又岂是虚名?可以说整个北方,除却那些沿海的地方,许是也就只有这塞上江南,才会有着同江南一般的气候了。
一个人影从林子里面钻了出来,看其面庞,同汉人却差了不止一筹。
他在原地歇了许久之后,便直接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雨滴下落,很快便将他泥泞中的脚印彻底掩盖了个干净。
几日时间过去,陇西原本随处可见的杂胡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又是那个屋子,又是那批人马。
“今晚动手!先夺下武库!!!”
汉子的声音从屋子里面响起,随即就又一次开始了安排。
“共分三批,一批夺武库,另一批去夺城,最后的一批袭击驻军。”
……
不多时候,屋子里的人再度四散而去。
雨夜天空更像是在原本就黑暗的天空中蒙上了一层幕布。
而这个雨夜更与寻常不同。
也正是因为雨夜,驻军营地之中原本应该有的执勤军士都躲到了军帐之中,甚至都没有发现军营里面被悄悄摸了多少人进来。
哗啦!
一道水声响起。
“不对!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军帐之中一道声音响起。
随即又有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水声?”
“哈哈哈哈哈!”
“外面下雨,怎么可能没有水声?你们俩想多了吧!!!”
“不!”少年声显得很是坚定:“这绝对是有人踩进水潭的那种声音!前两天我就不小心踩进去水潭来着!!!”
“绝对不会错!!!!”
军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下一刻。
“敌袭!!!!!!!!!”
“敌袭!!!!!!!!!!”
两道高声叫喊瞬间炸开了整座军营。
也就是同时,许多人瞬间便涌入了军帐之中,一道白雷闪过天空,直接映出了刚刚洒于军帐之内的鲜血。
雷声之下,尽是一片喊杀之声。
只是这喊杀声,也就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最后剩下的,就是一个个孤零零的咒骂。
浓烈的血腥在雨水之下,和原本就有的土腥味混在一起,彻底四散而开。
……
夏侯霸躺回床上,过了没有多少时间便直接跳下了床,随即便是一阵烦躁袭来。
他直接去打开了窗户,大雨愈发狂躁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更甚的凉意袭来,他心底却远没有平静,反而更加躁动。
“怎么回事?!”
“明明就已经成定局了的事情,为何我一想起就这么烦闷?”
“不应该!!!”
等他细细再思索一番后,整个人则是更加郁闷了起来。
“算了,不睡了,想来也是那消息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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