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木笙歌便如这鬣狗一般,狡诈凶残。
得罪她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咬不到的时候,她很有耐心,像大象一样,她可以记住很久很久,直到寻找完美时机,将对方践踏在泥泞中。
绿游有些担心,却又不是那么担心。从前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小姐总能安然度过,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毕竟,她家小姐从不纠结眼前利益,从来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记得小姐年幼,尚无自保之力时,大夫人身边红字头的侍女总是欺负她。
但最后他们一个个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大夫人悄无声息的处死了。
泡在井里的,伪装上吊的,从无一个好下场。
“我的好绿游,你怎的这样不小心,怎么就生病了。想来是看不见你家小姐凤冠霞帔的模样了!”
木笙歌意味深长的看着绿游,一口闷了白圆瓷盏中碧绿的茶汤,有一缕茶渍沿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说不出的诱人。
绿游隐隐有些明白,凤凰怎会困于一方,终究是要浴火展翅的啊。
也好。
真好!
这一日,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河畔的杨柳迎风飘荡,牵着系在上头的红丝带飘向河岸。
今日是十九皇叔大婚之日。
传说十九皇叔早年征战,中了奸人毒剂,得了一身的病痛,至今不良于行,整日缠绵病榻之上,日日靠着千年血参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今日乃是他大婚之日,新郎要如何迎亲?
好事者皆早早在必经之路的茶楼之上仰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今日这样的热闹可是难得。
没有人记得,当时年幼的十九皇叔是如何豁出性命,保卫天浩疆土,还他们悠然自得的田地。
一路上的唢呐不绝于耳,势必要将这热闹传递给每一个人。然而马背上原本应该坐着新郎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众人一副果然的模样。
中郎府却无多少喜气,只零零散散挂了几段红飘带,意思一下。
侍女粉竹代替病重出府的绿游牵着一身着大红色凤冠霞帔,头盖五彩灵鸟的女子,缓缓的,一步一步迈出去。
没有催妆拦门,没有闹酒祝福,只有一盆水泼在马后。
于是又一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的吹到王府门口,然后戛然而止。
衍王府安静的很,丝毫看不出喜气的意思,便是连意思一下的意思也没有。
安静的有些诡异。
新娘子被几个粗壮的婆子直接摁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子内,屋子里头阴暗潮湿,甚至有一股子霉味儿。
黄昏将至,天边仍旧挂着一缕红霞。
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被绑在一匹马上,途径半个都城,孤零零的送到了中郎府。
守门的门房,仔细一看,不得了了,这是四小姐,夫人嫡嫡亲的女儿。
连滚带爬的报了内院,将心情烦闷,正在小妾身上寻求安慰的木荣房吓出一身冷汗,差点不能人道。
木夫人眼见众人围着双眼无神的木倩如,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天哪,我的老天呀啊。我的倩如啊,这是怎么了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看看娘,看看娘,你可千万别吓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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