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每当父母要去杂货屋拿东西时,玉虎都表现得无比积极,时不时地帮着拿拿东西跑跑腿儿什么的。老赵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就问他:“怎么我发现你小子一夜之间变得勤快起来了?”这种情况可是从没有过的,以前别说是主动帮忙了,就是大人支使他干点活儿这小子也是牢骚满腹耐动不耐动的。
玉虎装作很懂事的样子:“人总是会长大的嘛,以前我少不经事不知父母的辛苦,随着我一天天地长大,慢慢的也体会到父母的不容易,因此我也该主动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尽量的减轻一下家长的负担。”
赵魁沾沾自喜:“你说这话我爱听,父母养活你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在大人需要帮助时,你能替家里人帮点忙吗?你可以体谅父母的不易也算是我们没有白白地生养你一场。。”赵魁一高兴随手抓一把瓜子给他以示奖励。
玉虎嘴里不说心里说:可真够小气的!忙活半天就给我这么一点儿奖励,这也太寒酸了一点吧?小里小气的这都不够塞牙缝的!玉虎心里虽然不屑一顾,但是为了避免父亲生疑,不得不假意奉承虚以应对:“谢谢老爸!”
赵魁大感欣慰:“这孩子,是比以前懂事多了,早这么懂事,我哪肯舍得动不动就打你?”
老赵哪里会想到玉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帮父母干活的机会,乘其不备将两把门的锁头相互调包,为其晚的行动打掩护呢?他还真以为玉虎是懂事了,知道替父母分忧了呢。
所谓:事不过三。两天之后老赵终于发现杂货屋的东西下去的很快,没记着怎么拿那些东西竟然莫名其妙地减少了很多。
赵魁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把心中的疑惑说给妻子听。
赵妻有些不大相信:“不可能吧?东西没人动怎么会凭空丢失呢?要么是你拿过之后给忘了,要么是你疑神疑鬼地胡乱猜疑,东西没丢也觉得丢了。”
赵魁没有确凿证据,也不敢一口咬定真丢了东西:“莫非是我多心了?要说是我忘了,我还真不记得拿过那些东西,每天要拿什么东西都是盘算好的,拢共也没拿过几次,应该是不会记错的。”
赵妻:“咱们家一共这几把钥匙,一把被你藏了起来,一把二十四小时在你身带着,白天我就去那个屋一下,拿完东西马又锁了,虽然我去那个屋子比较多,但每次都是拿些炒菜做饭所用的东西,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除了你拿之外,我是一次都没拿过,你没有记错还能是别人拿了?反正我也不吃那些东西。”
“你没拿,玉虎那小子拿没拿?反正我知道那小子比较馋嘴,他是一点东西也攒不住。”
“要说这孩子馋嘴倒是不假,可是没有钥匙他怎么拿?白天就开一下屋门,而且有我在旁边看着,他如果想拿,也是绝不会瞒过我的眼睛,不过根据最近几天我的观察,他是真的没拿。”
赵魁觉得妻子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自我解嘲道:“难不成真是我记错了?”
晚,玉虎又故技重演、如法炮制,继续溜进杂货屋偷拿零食。这小子尝到甜头儿,始终就像被零食勾了魂儿一般,打一会儿不吃点东西,总觉着没抓没挠的浑身不自在。感情吃瓜子也瘾,越吃越想吃,有道是:随波逐流易,悬崖勒马难。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早晚会被发现,但是在侥幸的心理之下,一次次地把持不住自己,以至于天天晚都要出去一次。前面咱们说过玉虎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夜的人,见到好吃的东西不吃完晚睡不着,因此他是三番两次地进出杂货屋偷拿零食,杂货屋的东西总是平白无故地减少,不由得引起老爸的怀疑。然而令他不解的是:要说东西被人偷了吧,门窗都好好的没有一丝撬动的痕迹。基本排除外人盗窃的可能。要说没人拿过那些东西吧,怎么总是感觉瓜子花生没记着拿过那么多愣是意外地消失不见?如果说这个屋子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是太过夸张了,但是可以说把门窗关闭严实之后,连只小猫都跑不进去。再说了,就算是小猫进的去,它又不吃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呀。老鼠倒是有可能吃这些东西,不过老鼠偷食,一般都是把包装袋咬破,可是那些盛东西的包装袋都是好好的并没有一丝咬过的迹象。而且这个屋子前一段时间才刚刚进行过处理,可以说一个老鼠窝也没有,实在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曾怀疑是玉虎偷拿,可是因为抓不到一点凭证他也不好妄下断语。只能是试探性地进行询问。
玉虎早就料到父亲会怀疑自己,不过没有被抓住把柄,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不但不承认,反而向老爸抱怨:“你这么说可就太让人伤心了,这东西本来就是让人吃的,你可倒好,一天到晚把东西锁在屋里,钥匙二十四小时从不离身,就跟防贼似的。东西你不给我吃也就罢了,如今又来怀疑是我偷拿,我真是冤死了!你让乡亲们评评理,东西在屋里锁着,钥匙你拿着,现在发现东西少了却又怀疑是我偷的,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赵魁没有足够的证据,说话自然是底气不足:“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是你拿了,以后不要再不打招呼就自己去拿,不是你拿的就算我没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你这明明就是把我当成最大的嫌疑人了,没凭没据的事情可以随便怀疑人的吗?你要也这么胡乱地怀疑别人,人家完全可以告你诽谤的!”
赵魁不以为然道:“少他娘的跟老子扯淡,怎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还犯法啦?”
玉虎早就有所准备,父亲没有抓住他的把柄,更是让他抓到了情理:“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捕风捉影的事可不敢胡乱怀疑,法官判案时还讲究疑罪从无的原则,你这无凭无据的对我横加指责换了谁能不生气?你也不想想,那个屋天天锁着门,我就是想拿那些东西也得有那个本事呀,你当我是谁呀?孙悟空吗?摇身一变,化成一只小虫从门缝里飞进去,你觉得可能吗?”
“是不可能,可我觉得那些东西少得蹊跷,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平白无故东西怎么就三番五次地不翼而飞了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谁知道不见人的时候你自己拿了多少?我可不能替别人背这个黑锅!”
“我没说就是你拿的,咱家东西少了,我也就想跟你提个醒儿,小心咱们家招了贼,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及时向我汇报,避免发生更大的损失。”
“可能是你太多疑了吧?如果是真的有贼,人家会稀罕你的几个瓜子?退一步讲人家要偷你,早就一下子给你偷个精光,哪会这么零敲碎打地鼓捣那么多次?”
赵魁想想觉得儿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是我真的多疑了?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玉虎借助这个机会发表自己的不满:“如果你不打算给我吃,就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总说那些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好不好?你知道让人看得见、听得着却又吃不到嘴里的感觉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吗?本来我就对那些零食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你又在旁边老这么勾引我,勾出了我肚子里的馋虫,反而不给我吃,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赵魁一时间被说的老脸通红,于是抓了一把瓜子递给他道:“谁说我不给你吃了?我只是为了长远考虑,想让你多吃几天。如果不对你稍加约束,你想拿多少是多少,估计两天也吃不了就没有了。我能任由着你的性子来吗?”
“没有了再买呗。”
“说的轻巧,你小子红嘴白牙,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买就买,再买你掏钱啊?你以为老爸挣几块钱就那么容易?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就把杂货屋的门看紧了,不要少了东西又来怨我,孩儿没有非分之念,入室盗窃的罪名实在是担当不起。”说着话转身出去了。连父亲手里的瓜子都没接。
赵魁望着玉虎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语道:“这小子,现在也牛起来了,还没怎么说他呢,他还来脾气了,怎嘛,我儿子我还说不得了?真是的!”
玉虎发现父亲起了疑心,不得不对自己的行为稍加收敛。然而这种想吃又吃不着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以前没年货的日子也不觉得有什么,而现在天天想着这些诱人的东西,却又不能享用,真的是让他魂牵梦绕、寝食难安。那些东西吃完了断了念想,他也就不用再为此闹心了。偏偏他又琢磨出这么一条偷梁换柱之计,这就为他偷吃零食打开了方便之门。如果换做以前,他想吃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忍也得忍了,如今有了如此方便的机会你让他如何能再强忍下去?守着金碗要饭吃可不是这小子的性格,用现在的话说他也是属于典型的月光族一类人。也就是所谓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忧。有了就狠着,没了就忍着。月初是我吃啥狗吃啥,月末是狗吃啥我吃啥。反正你要让他眼瞅着那些诱人的东西而吃不成,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经过了几次激烈的心理交锋,最终还是馋虫占据了峰,因此每天晚都要出去一趟。
赵魁夫妇的卧房就在堂屋正房,玉虎在里屋睡觉,因此他想要出去必然要经过堂屋才能过去,所以玉虎每次都会等到父母睡下才敢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一次,他从那个屋偷拿了东西之后,回来途中,经过父亲的堂屋时,赵魁正好睡醒了,于是就问他干什么去了?
玉虎撒谎说闹肚子厕所,险而又险地掩饰过去。虽然有几次险些被老爸识破,但是都被他机警地化险为夷,巧妙的糊弄过去。然而不管玉虎做得多么周密,无论他掩饰得再好,事情总会有穿帮的一天。这还用说吗,家里面有数的东西总是接二连三的丢失,能不让人怀疑吗?这小子也是馋虫脑,为了满足一时口腹之欲,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铤而走险。于是乎,赵魁在又一次发现少了东西之后痛下决心,决定彻底要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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