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提心吊胆地捱到天黑,别人都回家了,赵母有事也出去了,这时家里只剩下父子两人,玉虎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待想要转身出去,却被父亲横身拦住:“你小子可也回来了,孙猴子的本事再大,终归是蹦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啊,这回该是轮到你没咒念了吧?”
玉虎脊梁骨冒凉气,腿肚子打颤,怯怯地问:“你想干什么?刚才当着大伯大娘的面儿你可是向我保证过的,纸迹未干,言犹在耳,难道你敢反悔不成?”
赵魁闻言是哈哈大笑:“小兔崽子,给你个棒槌你还当真(针)使啊?当着你大伯、大娘的面儿我还能说什么?我不那么说,你肯乖乖地回来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亏你也是个堂堂五尺高的汉子,想不到竟然是信口雌黄、出尔反尔,你说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大兵压境、言不由衷、城下之盟、岂可做数?”老赵说着话摩拳擦掌、作式欲打。
玉虎手举保证书大声喊道:“你且住手,我有‘尚方宝剑’在此,不得造次!”
赵魁一把夺过三两下撕成碎片,高声斥骂:“我就造次了,你小子又能怎样?你他娘的拿个鸡毛当令箭,一张破纸就能唬住我?你也太小看你爹了,老子今天不把你揍出屎来,我就不姓赵!”
“喂,你别扯扭了好不好?我都随你姓了十几年赵了,你不姓赵,那我姓什么?
“我管你个x养的姓什么,我先把你揍服了再说!”
“你的头脑里还有没有一点法制观念?你这是犯罪行为知不知道?父母对未成年子女,无故进行打骂、体罚等一切偏激行为均属虐待家庭成员罪,情节严重者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好小子,在校里学了点臭本事,跑回家里跟你爹起政治课来啦?你少jb拿这个吓唬人,老子就是把你打死,别人也管不着!”
玉虎拒理力争:“谁说管不着?我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敢仗势欺人,残害下一代,小心我去法院告你!”
“你小子有本事干脆把你爹枪毙得了!”
”只要你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孩儿还可以不记前嫌、既往不咎,倘若不听我良言相劝以身试法、一意孤行,那可休怪赵某不讲私情、大义灭亲了,正所谓:当堂不认父,举手不留情。且莫到时追悔不及。”
赵魁越听越气:“有胆量你去告呀,你不告就不是我儿子!”
“喂!你甭打算赖帐,我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你不要光为了得劲儿有了孩子就不管,你想不管我也行,每月必须向我支付一定数额的抚养费。”
“谁说你不是我儿子?”
“刚才你不是说:如果你不告就不是我儿子吗?”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谁是谁儿子?”
“我是学您刚才说过的话,并没有说你是我儿子呀。”玉虎越描越黑,怎么也解释不清。
赵魁哪里还听得进玉虎的辩解,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子恶狠狠地道:“今个儿老子不把你揍出屎来,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玉虎吓得双手乱舞,口中杀猪般嚎叫:“救命啊!要打死人啦!……。”
“你给我住嘴!再敢叫喊,小心你的狗命!”
玉虎不顾父亲恐吓,扯开嗓子大声呼救。
父亲担心儿子把乡亲招来不好收场,于是,扬手照儿子脸一巴掌:“事到临头还不认罪,你再喊叫我就掐死你!”
玉虎一边抵抗一边向门外败退。
赵魁为了不让玉虎叫喊,扑来卡住玉虎的脖子:“好小子,你还敢还手?今儿个我要是拾掇不了你喽,我就白活这么大!”
眼看玉虎命在旦夕、大难临头,在这节骨眼正好有几位乡邻闻声赶来,其中还有赵生的父亲。赵太公见此情景,抡起拐杖直朝赵魁打来,口中骂道:“你这个畜生还不快快住手!你想把孩子掐死呀?”
赵魁见情势对自己不利,于是便想溜之大吉。
太公喝斥道:“打了人你想就这么走啦?你先别走,不把今天这事说清楚,我可饶不了你!”
玉虎看到有人拉架,于是坐到地大放悲声:“三爷爷,我可没法儿活啦,求您老人家救救我吧。”
“孩子,先不要哭,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大胆说出来,且让老夫明白个中原委,也好替你主持公道。”
玉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俺爹他白活这么大,堂堂五尺高的汉子,竟然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白天当着别人的面,你们怎么说他就怎么应,谁知道一转脸他就露出自己的豺狼本性,本来我想和他和平共处,以前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我对他以往的打骂责罚也就不再细加计较,不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刚才他抓住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没脑袋没屁股地摁住就打,若不是您老人家及时赶来,哪里还有我的活命啊?”
太公转脸问赵魁:“你说,为什么要乱打孩子?自古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跟你没完!”
赵魁编个词道:“刚才我支这小子干一点活儿,这小子操二八蛋地不听使唤,还给我叨牙磨嘴、扒拉扒拉地犟,刚学成人呀就放不下他了,侄儿也是一时气愤不过,情急之下这才对他略施薄惩、稍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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