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真大师伸手就要去拿。
“大师?”
方休却正好将书合,用手压着,瞧着老和尚,神情似笑非笑。
悟真大师也意识到失态,收回手,宣一声佛号平复心绪,才问道:“方观主,这本《非人经》是从何处得来?”
“大师有兴趣?”
方休反问一句。
“这《非人经》是荒佛遗书,自刊印市以来,凡我佛门弟子,无不夙夜勤读。译本尚且如此,若是原版……我也是多方打听,才得知那译者是燕京人士。”
悟真大师倒是诚恳,直白道:“不瞒方观主,我此次入京,便是为它而来。”
勾文译作人文,未必准确无误。
话本也就罢,可《非人经》是佛法真经,即便是一丝一毫的词不达意,都将不复真谛,不显智慧。
佛门之人,当然心心念念原版。
同理。
既然翻译未必准确,王陈氏大可每隔三五年,就修订些遣词造句的小毛病,再出一本重译版。
就算王陈氏想不到此节,燕京几大书坊也会提醒。
书坊还指望着借此搜刮佛门,自然会让王陈氏小心保管原版,一个字都别流传出去。
这些书坊背后又都有书院做靠山。
别说悟真大师,就是国师都套不出话,寻不到译者与原版。
是以,方休此刻压在手下这本。
就是王陈氏除外,遍数整个人国的独一份。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非人经》就这般重要,值得大师专程为它入京?”
方休神色玩味,若有所指道。
“我……”
悟真大师眼神在《非人经》与方休身来回几遍,迟疑片刻,叹口气道:“真经当前,贫僧不敢口出诳语。
“此行确是为《非人经》而来,但此次入京的契机,是受国师玉蝉子之邀,来为白马寺另传一脉。”
果然是他。
方休点点头,笑道:“西宛山向来由道门执掌,大师这是来者不善呀?”
悟真大师面露尴尬,又果决道:“方观主若能将《非人经》借我一阅,我此时便可离京!”
“都供府辖下,都要听奉部调派,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方休摇摇头,接着道:“至于这《非人经》,我也是借来学习勾文所用,若无原主点头,实在不好出借。”
“方观主可否为我引荐?”
悟真大师赶忙开口。
“不可。”
方休干脆拒绝,又将《非人经》收起,淡淡道:“以此书之珍贵,那译者若是愿见佛门之人,早就该见过,大师何必让我为难?”
这道理悟真大师自然明白,可《非人经》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方休收起。
老和尚一时百爪挠心,说不出来的心急难耐。
“不过……”
方休忽一笑。
“不过什么?”
悟真大师见有转机,忙叫道:“方观主只管道来!”
方休便道:“大师若是等得住,待我学会勾文,可以另译一版,赠给大师。”
另译一版?
这不还是断了原主财路?
悟真大师听得奇怪,忽而心中一动,开口道:“我听说,方观主曾得鬼宗传人看重,赠予一只鬼将护身,这《非人经》的译者,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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