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个时代吃口饱饭就很困难了,虽然有红薯,但是它现在还没有被推广起来。
还需要很多的时间!
而现在学宫的建设已经尽在咫尺了,如果这个雪花盐的价格真的高到上天,那么扶苏只能强行出售。
这基本就相当于压榨民脂民膏了。
扶苏不想做这样的事情,真心不愿意。
“不能便宜,这已经是成本价了!”
然而明叔却没有松口,依旧咬得很死。
“当初王县令建造它就不是为了赚钱,一直都是用成本价出售。”
“哪怕是扶苏公子你要拿来开盐铺,也不能低于这个价格,不然王县令就要血亏了。”
“十斤一钱,低于这个价格没得商量!”
明叔重申了价格,其实他也想更低,但真的没有办法。
违背王远的命令不算什么,毕竟在重泉县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个县令,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且这样也是为了他好,避免他以后因为造反而被大秦算账,被陛下处罚。
虽然看似是在坑王远,可实际上这里的所有百姓都对王远感恩戴德。
可如果违背原本价格,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制盐工坊一堆人等着靠工钱吃饭,如果降低了,那些家伙绝对会把自己千刀万剐的!
明叔表示,他是真的顶不住这种情况,还不想死。
这不是怂,而是从心。
“扶苏公子,老奴已经尽力了”
没有得到回答,明叔硬着头皮抬头再问。
然而还没有说完,他就愣住了,愣在了原地。
因为在他的瞳孔中,扶苏,这位大秦的皇长子的脸上
正有两道泪痕慢慢滑落。
“十斤
一钱”
“阿嚏!”
王远坐在院子内,看着面前这三个玄鸟卫,额头处全是黑线。
嬴政早就回去了,已经有两天没有来gnk,倒是给了王远一个难得喘息机会。
然而王远却并不开心,或者说反而是非常的气愤。
因为就是这样难得的假期,这三个玄鸟卫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真的按照命令全程跟着自己。
哪怕是自己上茅房,他们也要守在门外,一旦过去十息,就要自己喊一声以保证平安。
离了一个大谱!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这几天竟然还感冒了!
是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最近天天打喷嚏,搞得自己原地感冒了。
这种生活,简直能够和那啥里面的加拿大电鳗相媲美!
“阿嚏!”
内心一片灰暗,王远觉得自己绝对是被人跨时空诅咒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倒霉?
“这几天太烦了,都没空管张良,而张良也爽约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爽约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
王远喃喃自语,一点也不在意面前这三个玄鸟卫。
这也是政哥当初的命令,三位玄鸟卫不会随便暴露王远的隐私。
当然,暴露也没什么,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少年在重重糟心事之中找到了慰籍,悠悠松了一口气,而在外面的街道上,一名走来的书生闻言,微微一愣。
果然,我的到来也被你猜到了吗?
此人正是纠结了数天,终于下定了主意再度前往北境草原的张良。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王远告别,或者说是想要在这最后一刻,做一件出乎王远意料的事情。
按照他的打算,是准备直接坦白自己就是张良的身份,看看王远还有说什么来应对。
然而结果很显然,王远还是料到这一切。
“真是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张良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萧瑟离去。
既然连他的到来都可以猜到,那么就没有什么侥幸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王远肯定知晓。
如果对手是别人,那么张良还可能认为是巧合。
但对于王远,张良认为已经是没有任何巧合了。
泗水郡,淮阴县。
一名身穿灰袍的男子正在低着头垂钓,看着平静的水面,一无所获的竹筐,神色失落。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贫苦百姓,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被亲族视为不祥。
凭借着祖上留下的家财,他努力学习兵法,试图出人头地。
不愿意平庸一生,如同蝼蚁般卑微死去,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然而当刚刚入门的时候,楚国就秦国攻占灭亡,所有的抱负和理想都化为虚无!
但还是硬撑着一口气,学完了所有的兵法,哪怕耗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为了吃饭,不愿意给人打杂的他,现在只能钓鱼换钱维持生活。
但还是期待自己也能和姜太公一样,遇到属于自己的明君,为其效力,从此建功立业。
可惜,钓鱼几年的鱼,男子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蠢。
这种穷乡僻壤,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找自己?
姜太公钓鱼钓到了百岁,难道他也要等到那个时候?
“信,这些米你拿回去吧。”
河边,一位漂洗丝绵的老妇人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拿出一袋子大米。
“你现在还没有娶妻,如果饿坏了,那真的很难活过三十岁。”
老妇人一片真心实意,活了那么多年,她见证过太多死亡了。
很多年轻小伙前一天还生龙活虎,但后一天就直接躺在地上一命呜呼,甚至连块墓碑都没有。
尤其是像男子这样沮丧,几乎对生活绝望的人,基本是不可能活过三十岁。
这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老妇人不愿意其就这样卑微死去。
最起码,也要留下血脉。
“多谢!”
自尊心隐隐作痛,韩信想要拒绝,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如果不拿这些米的话,他真的很可能就此饿死!
那么他这些年学过的兵法,就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不想死,最起码不是这样卑微的死法,怀着一腔抱负,无疾而终,就和他的父母一模一样!
上前拿过大米,而不出所料,河道周围的人,立刻投来了歧视的目光。
连他为数不多的那几个朋友,也都纷纷拿起鱼钩离开,似乎不愿意待在韩信的身边。
一个四肢健全,有手有脚的男人,居然还要一个老妇人的救济?
简直就是耻辱!
丢人!
众人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流言碎语,暗地里嘲讽满天飞!
“多谢”
韩信拿着米,低着头,再度道谢,逃似的离开,连老妇人最后的劝阻都没有听进去。
可惜,他逃过了嘲讽,却逃不掉其它。
刚刚进入县城准备回家,就被一群恶少拦住。
“听说你这个家伙去要饭回来了!”
一个恶少出声挑衅,韩信低着头,不敢反驳。
“哎呦,小子你想要当缩头乌龟吗?”
有一个屠夫大声嘲笑,对韩信说:
“你虽然长得又高又大,喜欢带刀配剑,其实你胆子小得很。”
“有本事的话,你敢用你的配剑来刺我吗?如果不敢,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
韩信还是没有回答,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怎么了?你是怂包吗?”
壮汉极度的嚣张,韩信咬着牙,膝盖慢慢弯曲,双眼泛红!
这个愤怒不是对屠夫,而是对脚下的这个恐怖的国家,对这个绝望的天下!
暴秦!暴君!这一切都怪你!
灭了六国,剥夺了我出头的机会,还不发动战争,堵死了我军功进爵的道路!
学了二十多年的兵法,到头来全是笑话!
全都是白费工夫!
暴君,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这个天下为什么还不乱!
韩信内心崩溃,不断怒骂着嬴政,膝盖慢慢弯曲!
现在的他,根本打不过这群恶少,只能认怂下跪,不然的话不但要挨打,而且连大米都很可能保不住!
这个世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让开!天机阁办事,所有人通通避让!”
然而就在他将要跪下的时候,数名黑甲卫兵却是驱散了恶少和人群,来到了将要跪下的韩信面前。
冷漠看着韩信,高声说道。
“泗水郡淮阴县人韩信,现命你随我等入咸阳!”
“参见陛下,王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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