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嬴政病重,但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诸位真的可以放心吗?”
“好!”
“就这样做吧!”
众人全部点头,韩成,魏豹,赵歇,臧荼,田儋,韩成都被说动了!
的确,既然刺杀王远和刺杀暴君一样困难,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去直接刺杀暴君?
只要真的死了,那么这个天下还不是由他们说算了?
“张兄,久闻不如一见,张先生果然非同凡响!”
“多谢张兄指出明路!”
六君都表达了感谢,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态度。
张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不再多说。
并且没多久,就告辞离去,不参与接下来的具体计划讨论。
六君都想要挽留,可张良还是不愿意留下。
“诸位,张良乃是罪人,已经无资格和诸位讨论。”
“诸位能够听罪人张良之言,已是荣幸。”
张良在一番挽留声中,离开了房屋,来到外界,和周围村民一切吃喝。
和刚才气氛相比,他还是更加这一种轻松,至少可以暂时松下一口气。
此时的赵村,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被赵国富商的豪气所感染,对于身后小屋所发生了一切,完全不知晓。
张良独自一人喝着酒,一个多时辰后,夜入深。
讨论结束,六君开始发布命令,准备动手。
韩成找到了村外的张良,将大概计划交代:
“刺杀地点已经定下,就在琅邪行宫。”
“琅邪乃是齐国国度,宫殿无数,暴君每次出巡都会经过那里,彰显功绩。”
“现在他已经病危,只要我们提前布置好埋伏,起码有五成的成功率。”
韩成说着方案,显得很高兴。
刚才张良的表现,让他在其它五君面子涨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再度恢复了尊重。
韩成喜悦,而张良听着,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张兄,为何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说完后,韩成表示迷惑。
本以为,张良知道消息后会露出笑容。
毕竟这一次,他们是要举六国之力刺杀暴君。
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更加沉默了。
“你来找我,并且让我带你来这里,所为的,不就是颠覆暴秦吗?”
“难不成刺杀暴君,不是上策?”
韩成不放心,这一次刺杀,将会调动六国很多力量。
如果不是上策,六国很可能会一蹶不振。
“这的确是最好的策略。”
张良实话实说,闻言韩成一颗心可算是放下。
张良没有欺骗他们就可以。
“那看来是张兄你心情不是很好,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先暴君一步前往沙丘。”
韩成含笑离开,重新鼓起勇气。
张良还在原地,喝着酒水。
其实在刚刚,他虽然没有说谎,但却没有说全。
那就是,虽然刺杀暴君是上策,可那依旧是死路!
“刺杀王远,百死无生!”
“刺杀暴君,十死无生!”
“都不过是绝路而已!”
张良感伤,看向远处的田野。
在那里,红薯藤已经蔓延而起,葱葱绿绿,一名老伯正在悠然看守。
红薯过不了几天,就会彻底成熟!
有些对抗,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六君出发,张良跟随。
众人经过农田,同样发现了翠绿的农田。
“老伯,现在赵村的田地里面,种的都是何物?”
魏豹目光看着绿葱葱的田地,询问看守的老伯。
并不是因为在意,仅仅只是出于好奇。
现在乃是凌晨,老伯还在守候,可见其的重要性
“我不知道,这是咸阳那边来的作物,好像叫什么红薯。”
老汉笑呵呵,啃着一根草杆,淳朴解释:
“这里的田地,基本都是种上了红薯。”
“咸阳城内的冯家传出消息,只要种了下去,收获之时,亩产小于一千斤,那么就把缺的部分给我们补上。”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提前拔出,确保亩产最大化。”
“现在周边的村子,基本都是种植红薯,可宝贵了!”
“原来如此。”
“亩产最低一千斤?简直就是笑话!”
“哎,这种话语也敢放出来。”
得知前因后果,六君都表达了自己的傲慢。
红薯虽然听说过,但他们从来都不曾在乎。
“是真是假,过几天就可以知晓了。”
老伯也不恼火,可六君已经失去兴趣。
“算了,浪费时间。”
“过了几天,我们就赶不及走完最后的生意了。”
六君准备离去。
“真不等几天了吗?”
老伯再度挽留,淳朴而单纯:
“再过两三天,红薯就要成熟了。”
“到时候一挖出来,到底亩产多少斤,就都可以看到了。”
“感谢了,但我们还有更加的事情要去做。”
魏豹摇头,和赵歇,带着六国之人离去。
两三天?
暴君今天就要出发了,如果他们不追上,那可能就会失去这个最后的刺杀机会。
既然选择要在琅邪刺杀,那么他们就要比暴君更加快!
时间,非常紧张!
不过魏豹并不是特别在意,亩产六千斤的红薯,不到一千就补上?
这个消息他听到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把他当真过,也没有去尝试过它的味道。
这种形如泥土的垃圾,他是不可能自降身份去食用。
“老伯,再见了。”
魏豹随意告别,五君跟上。
而他们的身后,老伯仅仅只是挥手,没有回应。
直到六国之人身影消失,他才一把将草杆咬碎,默默咽下。
张良的身影出现,他没有立刻跟着离去。
而是站在老伯的身边,不言不语,认真聆听。
“帝乙胜天半子,帝辛鞭天挞地。”
“周公称天子,飞廉承商运而立秦,秦统一而二世亡。”
老伯说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话语,笑容满脸,但任何一句话传播出去,都是惊天动地的灾难!
张良更加黯然失落。
“师父,请给弟子一个明示,大秦真的会灭亡吗?”
这位老伯,其实就是张良的师傅,黄石老人,一位隐世的百岁神人!
本来从咸阳离开之后,张良是要再去边疆,用自己的性命说服大月和东胡!
但黄石老人出现,并且将他带了回来。
而所用的理由,只是一句:“大秦,必定二世灭亡。”
韩成以为张良是自愿而来,想要竭力一搏。
可实际上,张良早就绝望了。
现在的他,形同躯壳,所有的生存意义都被否认。
“会的,大秦的国运不可能延续太久,这是殷商后裔的命运。”
“张良,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黄石老人咀嚼着草杆,张良黯然依旧。
虽然师傅没有改变说辞,可他总感觉,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大秦所谓的灭亡,真的是我理解的灭亡吗?”
黄石老人点头,瞳孔之中闪过一丝怪异:
“帝子,是不可能胜天的!”
咸阳城,皓日东升。
光芒之下,城门大开,洒下开始。
人声鼎沸,一对豪华的车队出现在门前。
车队连绵不绝,由丞相李斯引导,由蒙毅随车护卫,由掌管宫廷车马的郎中令驾车。
胡亥,王离跟随,冯去疾留守负责红薯的最后事宜,扶苏则是和韩信准备前往魏地。
车队所属车辆多达八十一乘,超过四百匹战马!
另外还有备车千乘万骑,这样庞大的车队分为三道行驶。
前面有司马车驾、辟恶车驾、记道车驾、靖室车驾、象车鼓吹、式道侯开道。
两边有大批步兵、骑队、校尉、廷尉、太尉、将军以及戟楯、刀楯、弓矢、鼓吹护驾。
中间有九游车、云罕车、皮轩车、闟戟车、鸾旗车、建华车行进
后面有尚书、御史、中郞、将军殿后。
旌旗招展,华盖翩翩,鼓乐喧天,气势恢宏。
这是
帝皇出行!
最核心处,大秦秦始皇安稳坐着,十二冕旒遮盖神色,只露出一对的呆愣双眸。
而为他驱车之人,是刚刚接任赵高的新任郎中令赵正。
一个面带刀伤的肥胖男子,动了动手腕,他看着前方的破碎阳光,以及茫茫长路,露出笑意。
“黎明要来!”
有病吧,这才凌晨几点啊?泰山又不能去到,至于那么早起来吗?
“哈哈!”
赵正开怀一笑,身后的大秦秦始皇发出皇令。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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