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之前要是没有村长伯,我们一大家子说不定流浪街头成贱民了,村长可是我们家的恩人,这些东西只是一点心意。”
村长媳妇递给邵宁远夫妇两杯水,邀他们夫妇喝水,回过头,见自家当家很纠结,不想要的模样,心中来气,却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
便伸手接过邵宁远手里的东西,轻叹一声:“侄媳妇,伯母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大伯是村长,帮村里人应该的,之前瞧你们不好过收留你们,帮你们这也是积德的事,按说本不该要你们的东西,只是你大伯他是个只出不进的主,在这十里八村不起眼,受欺负,去镇里办事县城办事从来都是自掏腰包,付给那些人更多的银子,回头,你大伯还不好意思问村里人要,这时间长了,家里真的受不起。”
话说到这,房氏心里一肚子苦水,恨不得都倒出来,坐在椅子上,一拍大腿:“我说了一次又一次,你大伯也不听,到现在,家里交完秋税,只剩下那么几文钱,你说我能怎么办?”
陈静宜瞧了一眼村长,他一直低着头抽着大烟,尴尬窘迫地手脚直动,一头白发瞧不见几根黑丝,心中一叹,白村长是个好人,却是过于老好人了。
对于家人而言并不是好的丈夫和父亲。
只是这话,她不能开口,只好好言软语安慰房氏几句。
陈静宜瞥了一眼邵宁远,这家伙稳坐椅子,不言不语。
行吧,他继续高冷,事就由她说。
于是,她笑着转移话题道:“村长伯,伯母,今日来还有一些事,第一个是家里想买些良田和荒地,良田用来种,荒地要大一点的,用来盖房子,我们夫妻没买过地,不熟悉这个章程,特意还找您把把关。”
“买地?”白村长和房氏不约而同地高呼一声,满是震惊,邵家前几天不还没房子没吃的啥都没有吗?今天就开始买地了?
房氏这才看向邵宁远拎来的东西,猪肉,野鸡她知道大概价格,可另一样?难道是当家的提过的县里最火的满香斋的点心?
房氏是识几个字的,她恰好认识油纸上明晃晃的满香二字。
顿时,房氏倒吸一口气,看来,邵家定是赚到大钱了。
不过,夫妻俩都不是眼红八卦之人,震惊过后,并没打听银子的来历。
白村长紧皱着眉头道:“村里的良田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荒地开的,庄稼收成不好,但也没什么人卖,你若是想买良田,怕是得去找牙行,让牙子给找,如此,就得给牙子一些银子,人家才帮忙办事。”
“至于荒地。”白村长脑海里快速搜索屏山村地形,片刻道:“倒是有两块地挺大,一块是村西那边还没开,大约有三四百亩吧,另一块,在你家前面,那边更大一些,只是靠近山林,以往有野兽下山,伤过人,村民们鲜少过去,你们看看,选哪块?”
陈静宜与邵宁远互视一眼,瞧着笑着道:“先看看我家前面那一块吧,我们住在那习惯了,清净。”
“行。”白村长痛快地点头:“走,咱们这就去看看,要是合适就定下来,我去县里给你们办手续。”
见村长一改之前窘迫,如此的雷厉风行,陈静宜抿嘴一笑,道:“村长伯莫急,我还有件事需要村长伯帮着拿章程。”
“哦?什么事?”
陈静宜便将手工活的想法说出来,末了补充道:“我们家在村子里不熟悉,就来求村长伯给我们找一些老实手巧的媳妇姑娘,活不难,按件计费,一日下来,少说能挣个几十文,只是,您也知道,我家地方小,没办法容纳那么多人一同做工,所以,我可以教会大家,个人再拿回家去做,做好了拿回来我验收。还请村长伯跟大家伙说清楚,验收质量不合格,是没有工钱的。另外,不允许大家拿了东西自己去卖,或者用我的法子自己去卖钱,毕竟我们也是想挣钱。”
白村长和房氏已经震惊地麻木了,仍是欢喜激动。
房氏想的简单,她和儿媳妇都能去做活,一日下来能挣个几十文就足够家里嚼用,若是手快些,说不定还能为二儿子攒些聘礼。
白村长想的深一些,邵家此举明显是施恩于屏山村,想要彻底在屏山村扎根,不得不说,效果定是十分不错。
然而,他们村里也是实打实的受惠。
秋收结束之后,家家户户没什么活计,怕是许多人家都不知道如何过冬,有这样一份收入,能让不少人家熬过冬天。
“宁远侄子,侄媳妇,你们这是信任村里人,也信任我,放心吧,我一定将事情给你们办的明明白白的,不会挑一些偷奸耍滑的人。”
“我们当然相信村长伯,才来找您,这件事比较急,还请村长伯费心。”
“好好好,你说的都明白了,我这就去问,你们在这坐着。”
说罢,白村长拎着大烟袋走出家里。
焦急的模样令几人哭笑不得。
“这老头子,客人还在呢,自己跑了。”房氏笑骂一声,转头便问道:“宁远媳妇,你看我能做吗?”
“能啊,只要眼神好就行。”
“哎,我眼神好着呢!”房氏顿时当下心里的大石头,脸上笑开了花,话语里与陈静宜更是亲近一些。
屏山村二十多户人家,挨家挨户的问,也需要一点时间。
陈静宜和邵宁远没有等村长回来,先回了家。
回家之后,邵宁远拉着二郎三郎帮他搭厨房。
陈静宜从屋子里拿出来一刀新纸,裁成本,准备用来登记和记账。
她先将张氏崔氏等人做的登记在上面。
用的方法是现代的表格,登记好姓名,时间,种类,数量,合格率,工钱,若是发放,最后按上手印即可,最后一列用来评分,为以后找人做活提供参考。
表格刚做好,张氏和崔氏便带着儿女来了。
崔氏笑语滟滟,拉着女儿的手,进来便笑着与陈静宜打招呼。
与崔氏相比,张氏的脸色不佳,见崔氏与陈静宜相谈甚欢,不屑的冷哼一声:就知道溜须拍马,怕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转头又看见儿子早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帮邵宁远的忙,差点没气个仰卯,直朝儿子瞪眼睛。
蠢小子,人家卖了这么多钱也没见得给你一文,你去殷勤个什么劲!
奈何,张氏不敢发作,二房现在有钱了,他们只有贴着二房才能挣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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