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
宋怀德应付了几句,拨通电话,说了几句,然后交给杨千帆。
杨千帆开口就问:“钱呢?”
“人抓到了吗?”依然熟悉的声音。
“跑了。”
“存储卡呢?”
“也没有。”
“那还跟老子谈什么钱!”
杨千帆大怒:“你是谁?有种你就告诉我!”
“我是你老子!”对方又是这一句。
这一次,杨千帆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似乎对方说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妈睡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比老子睡过的女人都还要多!就算是我老妈,大概也不知道我老子是谁,你他妈的是谁,怎么能知道!”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对方顿时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杨千帆一把揪住宋怀德:“妈的,他不给钱,老子就扣住你,让他拿钱赎人!”
杨千帆一把扣住宋怀德细小的脖子,把手机放到宋怀德嘴边,手心一用力——
“舅——救,救命啊!”宋怀德惨叫。
“听见了没有?”杨千帆拿起手机,对着话筒喊道。
“好了,好了,钱,我给你!”熟悉的声音说,“我马上送十五万过来!”
“不对,你说过的,在黑皮的基础上加五万,刚才黑皮叫到二十万了!”
“你他妈的,事情没办成,还要这么多钱!”
“你他妈的就说给不给吧!”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说:“钱送到了,你就把人放了。记住,继续给我找存储卡,找到存储卡,我再给你二十万!”
“放心,我正在找。”
杨千帆等了半个多小时,果然有人送钱来了。
来人头上裹着一条格子围巾,穿着碎花棉袄,一条绿色的灯笼裤,手里拧着一个布袋子,步履匆忙走来。这人是——
杨千帆大吃一惊,送钱来的,居然是潘景君!
杨千帆心情很是复杂,这个女人让他丢尽脸面,从小就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见面就被骂:你妈是大白马,任谁都能骑。
可是,杨千帆也记得,小时候,每次父亲喝醉酒,下死手打自己的时候,是潘景君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用瘦弱的后背,承受着扬长辛的暴风骤雨,她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自从上班以后,杨千帆不知道怎么跟潘景君打交道,所以一直没有跟母亲住在一起,也不跟她往来。
此时,见到潘景君,杨千帆突然想到小时候的情形,脱口而出:“妈,你怎么来了?”
潘景君不知道有多久儿子没有叫过妈妈了,陡然一声妈,潘景君顿时热泪盈眶,喉头有些哽咽。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在家睡觉呢,有人敲门,叫我送点东西过来给你,我还以为你有出什么事了,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妈,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时候儿子这么和颜悦色跟自己交流过?潘景君已经记不起来了!
杨千帆从潘景君手中接过布袋子,捏了捏,点点头。
潘景君小心地问:“都是些啥?”
杨千帆抓起一把,在潘景君面前抖了抖。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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