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归高兴,林母对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当然不愿闲传,她连忙推开邻居家院门,着实让四个妇女感到惊讶,她们面面相觑、不再言语,但显然,躲避是逃不开的。
其中一人欲开口,林母先道:“那姑娘来找林子是要给他还书的,可不敢乱说!”
四个妇女连连应声:“嗯,嗯!我们知道,知道。”
邻居显然很是尴尬,这事说到底还赖自己,她便跟着说:“都是我乱说,你可千万别怪罪啊!”
林母并无责备之意,现在邻居又是一片赤诚,也就跟着说:“没啥,没啥!可不敢再乱说就行啦!”
但不久,村里人还是把苏晓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得神乎其神。
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林家二老着实无奈,先前还打算撮合儿子与村里某年龄相仿的姑娘,现在看来,一切都成徒劳。
“他爸,你咋现在才回来,不是说只剩几行地没锄完吗?”
“河东是只剩几行,我看还早,就又去把药地的草拔了。”
“那你先喝水,我给你弄饭去!”
林父放下锄头,像往常一样泡了浓茶,静静地坐在门槛上抽着烟。天气渐渐转凉,夜风吹过,门前大树的叶子也少了些许猖狂,多了几分文静。
“他爸,你说村里这些人咋到处乱说呢?”
“嗨,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给缝住?一天别瞎操心。”
林母被怼得无言以对,她在想,“如果真有这么个儿媳妇,还真不错。”
“你说人家一城里娃,跟咱家天上地下的差别,林子该不是借了人钱吧?”林母脑洞大开,“是啊,人家也不说到底啥事。”
林父吸着的半根旱烟差点掉在地上,他努力地咳了半天,才说,“都想些啥?林子是这种娃?”
他端起放在木墩上的面,吸溜吸溜地很快吃完,见老伴儿还在发愁,不免叹息,“那咋的,你打电话问林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母觉得此话在理,正欲拨通儿子电话时,却被林父夺了下来,“你说你啊,啥事都瞎操心,要真欠人家钱,还能这么客气地在家里吃面?”
“那跟村东头老李家姑娘的事还提不?”
“提啥?”林父一时没有领会。“这都是娃娃自家的事,锅里还有饭没,再给我添点。”浓茶已苦涩难当,他却视其为绝美甘霖。
但其实,林父心里美滋滋的,不管怎样,儿子还是招姑娘喜欢的。
是啊!谁不曾年轻过呢?这些少男少女惯用的伎俩无论时代如何进步,总能找到端倪,“还书?”林父露出鲜有的笑容。
至于是否与村东头老李家联姻,这该是封建时代的产物吧。
他将茶壶里微凉的茶一饮而尽,偌大的黑夜随着夜风悄悄降临了,村落里年轻人儿早已屈指可数,孩童们更是凤毛麟角,伟大神州正在酝酿着如何经天纬地的大事林父不甚关心,只是想着远在千里之外异乡的儿子时,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毕业了怕是回不来了。”他依旧吞云吐雾。
“啥回不来了?”老伴儿问。
“林子上完学怕是回不了老家了。”
是的,家乡实现不了梦想,梦想总远在他乡,这大概正是当下的时代主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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