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影无找的住所算得上清静,月婵与影无吃完饭便吵闹着出了门至今未归。她单手枕着下巴靠在床边望着街道人烟渐渐稀薄,盖上了木窗,闭眸听着流水潺潺。
半梦半醒间,一阵喧闹声打碎了她的梦魇。
木质楼梯被人踩踏得声音巨大,小店的老板一声声的言和传入耳畔,“几位军爷,小店庙小,容不下几位军爷还是请军爷们另外寻觅你们要找的人。”
“滚开!”
“你们轻点踩,楼梯都快踏了唷!军爷们行行好,我们一家老小还靠这个店过活呢!”
听着响声逐渐靠近,花妙喃轻巧的将窗户打开,巧妙的翻身避了出去,旋即便翻身上了屋顶隐蔽了起来。
直到他们寻觅无果离开了小店,花妙喃才翻回了房间。
房间中却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她将烛火都点燃,并未发现有异样,只是这种莫名的异样引得她不快。
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房间里可能还有人,也许是危机感罢了,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人能与周围事物相融合来瞒天过海,这个房间总共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检查过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点燃了魂迷香,这种香会使人在内呆上两个时辰,短期记忆就会变得模糊,严重者会失去短期的记忆,她本身体质会克制有毒性的药物,并不担心会让自己受害。
月婵回来时,酒过三巡,不是很清醒,并未察觉花妙喃点的香,她也不方便特意说明,月婵看了一眼花妙喃,以为她睡着了,蹑手蹑脚的睡到了她的身旁躺下,睡得不省人事。
一夜无眠,花妙喃并未发现有什么动静,心下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月婵还未醒过来,她给她喂了一枚解药,便下楼了。
方才走到转角,听见楼下有动静,她便要止步,却被人叫下,她不得不回头,“就是她,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施了妖术,将兄弟们打晕。”说话的人便是那日领头那名壮汉。
“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将你打晕,更别说是一群人了。”花妙喃掩嘴,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佯装毫不知情的弱女子状。
大庭广众之下,她还不想直接与他们动手,毕竟夜弘煜他们就在附近,宣扬大了对她不好。
“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领头壮汉虽说语气强硬,身体不由自主的朝身着官员服饰的人身后躲去,想来是被花妙喃打怕了。
花妙喃讪笑道:“这位爷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就你这身段,你说你被我打了,这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嘛!”
话已至此,那人面上自是挂不住了,当即一双眼睛提溜转,将话锋转向了掌柜,“你,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掌柜,你还说你这边没有戴面纱的女子,这不就是嘛!你对着朝廷官员撒谎,我现在要揭发你,将你交予县衙发落。”
花妙喃不在言语,思量着麻烦来了,要是他们真将掌柜抓走,这掌柜是被她的善举所连累,总不能不管不顾。
“你这话说得不对,人家老板开门做生意,哪能人人都记得,怎么能抓了去,这里的县衙官驿都是这般不讲理?”
方才一直安静的官人听花妙喃点到自己,按捺不住开口了,“在下唐沐之,姑娘舌灿莲花之功在下佩服,我们自然是讲理的,却只和讲理之人讲理,北宿王爷夜弘煜带领军队下蛮荒,路过小县华阳,部下在本县出了事情,本县官人自是要负责的,不似姑娘所说这般轻巧。”
“讲理自然是最好,说起话来也轻松,事出有因,那这些部下究竟出了什么事呢?难不成你要维持正道的对象是你面前这位趾高气昂的壮汉,他可一点也不像受害者啊!”花妙喃若有所指,领头壮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姑娘莫非是在为歹人搪塞?”唐沐之也不慌,将问题抛回给花妙喃。
“这位煜王爷的人一来,便出了这等事,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给你个意见,你们该做的事情是追溯源头,找这位煜王爷盘问一下属下,是否是他管教属下不利,让属下祸害了镇上的姑娘,激起了民的怨念,从而报复呢!”花妙喃故意将每个字都咬得很用力。
闻此,唐沐之僵了僵,没想到花妙喃会将问题的源头抛向夜弘煜。
“你这刁民,好大的胆子,竟然怪起了皇家的人,你是有几条命,等不及去死吗?”领头壮汉吼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此人出言不逊,忤逆皇家,误导朝廷官员,论罪当诛。”
“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莫不是你心虚了,做了坏事,想堵住我的嘴?”花妙喃也不惧,字字铿锵。
“你...”
周遭的人被响声吸引过来,陆陆续续的发声,“你们凌虐了我们华阳的妙龄女子,是该给个说法。”
“难道皇家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官家果然是皇家最忠心的狗,让我们如何信服。”
唐沐之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把人带走,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前半句是不容置疑的意味,后半句压低了声音,像是说给领头壮汉听的。毕竟他是夜弘煜这次随行的人,华阳的县官最看重与皇家的关系,想必是不会得罪的,上面的人都不敢得罪的人,他便不敢开罪,但是华阳近日发生的事情,闹得费沸沸扬扬,他略有耳闻,这位领头壮汉和他的属下被人绑了丢在县衙门口,并非他们口中的寻衅滋事。
只是上面的人发话了,他没有权限反驳。
这个人办事明显稳重了许多,听出花妙喃言语拉拢百姓之意,知晓不能让花妙喃在此闹腾下去,对她不好,对他也不好。
花妙喃自然是知道他的意图,没有在作声,她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只是不怕事,遇见讲道理的,自是愿意让步。
月婵还被迷药困着,又加上昨晚喝了酒,丝毫不知晓当下发生的变故。
影无听到了动静,站在阴暗的角落望着场面,心中无不挣扎,要不要出手,转念一想,那个女人要想走,何必等他出手,自己就动手了,当场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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