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盛京南府。
白梓炳和南归易已经相对而坐一个多时辰,南归易觉得他平生的客套话都快说尽了,心中想着——天啊,谁来救救我。
他没想到和白梓炳聊天,竟然不比挨母亲骂轻松。
盖因南归易是个跳脱性子,白梓炳说找自己来温习功课他本来是开心的,毕竟他朋友每次来找自己玩也是说温习功课,只不过最近母亲管的颇严,那些朋友都进不得南府。
好不容易等来了白梓炳,他觉得自己也不挑,将就着吧,好歹能轻松轻松。
却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久一直在说功课的事,从四书五经到诗书礼乐,一板一眼。
南归易有意说些别的,但观白梓炳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把话头默默咽下,绞尽脑汁跟上他的思路,一个多时辰下来,他觉得后背都要湿了。
他头次知道脑力活动也是活动,会消耗体力的。
不过通过此次,他也明白了白梓炳为何常年占据书院头名的地位了,知识储备实在是太强了。
他觉得自己好累,要是姐姐在这就好了,一定能碾压这厮——他对南归雁一直有着谜一样的崇拜感和自信感。
清风徐来,树影摇晃,白梓炳端坐在凉亭内,看似从容自若,实际上心不在焉,思绪早飞远了,想的也是南归雁——她今日不在南府,她又去了京兆府,以后都要协助查案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白世子见解独到,见解独到。”南归易又干巴巴的说出一番没有灵魂的夸赞,他,已经麻木了。
白梓炳也从思绪中回归神来,准备结束自己没有灵魂的谈话。
两个没有灵魂的的人,相视一笑,均不知对方心中所想,看起来颇有些其乐融融。
“南公子过誉了。”说完,手指下意识轻轻敲了敲桌面,他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时间不早了,厨下应该已经备了饭,白世子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忌口的吗?好让人准备。”
白梓炳沉默片刻,性格原因,他还未在别人家用过饭,也是第一次主动登上别人家门。
他觉得,遇见南归雁之后,好多事都开始发生变化。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尚未可知,但他知道他是心怀期待的,
平静无波的日子里终于有了些令人愉悦的波澜。
“并无什么忌口,之前听父亲说过,南大人十分精通药膳温补,想来南府的饭菜也十分可口。”
在外人看来,白梓炳的声音和长相一样,都是温润无比,让人舒心的。
但白梓炳一直觉得自己更像是火,如他对南归雁的感情一般炽热又浓烈。
“那我下去安排一下,白世子安心在这坐着或者在院里逛逛也行,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南归易说完,便逃似的跑了。
白梓炳轻笑一声,又转而沉默了起来。
他今日寅时便醒了,折腾到辰时才出门,没想到却未能见南归雁一面。
他意兴阑珊的将手支在桌上,望着天上的游动的云。
忽然发出一声长叹,“我是不是无所事事了些。”
秋白是白梓炳的贴身护卫,寻常不离身,此时正站在白梓炳的身后听到这话。
他自然也知道白梓炳为何说出此言,自打遇到南归雁之后,世子可谓发生了诸多变化。
他从前也不知世子居然算得上无所事事,毕竟世子自幼启蒙,如今算得上十三年,每日都需雷打不动的读上四五个时辰书,更别说乐理,琴技,茶道,棋谱,骑马,射箭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又要花去不少时间。
在看他看来,世子直至到了阅微书院去读书才算松快些。而盛京里提起白世子都会夸一声少年英才,却鲜少知道他背后的付出。
白梓炳似乎自言自语般,又道,“我是不是也该谋些差事做了。”
秋白知道世子并不需要自己答话,但心中仍旧一喜,世子他从前可是十分排斥做官的,遇到南归雁改了性倒是好事了。
想来国公也会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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