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娘？”陶织晴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对，就是说你呢，老姑娘。”洛裳华可是位不好惹的主，两年前毓文伯家的世子爷调戏民女，恰巧被这位骑马逛京都的小郡主给撞见了，那位亲爹都不舍得打一下的世子爷，当街被洛裳华打的哭爹喊娘，近两年再未在京都露过面，据说是不堪忍受这奇耻大辱，跑到宁国学武功去了。

陶织晴感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像她这般年纪还未出嫁的女子，可不就得被叫做老姑娘吗，可是明地里谁敢这么喊她，洛裳华的话真切的戳中了这位柔弱女子的心窝。

“老夫人，我不过是劝导了小郡主几句，她便这般出言讽刺我，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陶织晴虽说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当，看着约莫二十六七的年岁，原本生得就是张天然无害的脸，此时一哭更是梨花带雨，老夫人膝下无女，早就把陶织晴当做女儿对待，既然女儿受了委屈，当娘的怎能坐得住。

洛老夫人一边轻拍着陶织晴以示安抚，同时用她那双仿佛可以洞察人心的锋利眼神看向洛裳华，直把洛裳华看得浑身阴冷。

“她这般年岁还未出嫁，本就是老姑娘，我不过是陈述事实，她怎地还不让说？”气势不能输，洛裳华记得娘亲这句话，把腰背在洛老夫人面前挺得笔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明里暗里说我是傻子，我都宽容打量的不曾与你们计较，你们难道还想问我的罪？”洛裳华也瞪着洛老夫人，谁怕谁呀。

“空青，把这逆女给我按住好好掌嘴，不受一次教训，我看是不会长记性了。”洛老夫人严厉的命令道。

“奴婢领命。”

“你们几个把她给老身按紧。”洛老夫人的贴身使唤婆子恶狠狠的指挥着。

“小郡主，休怪老奴无礼了。”空青扬起巴掌，阵势浩大。

“你们凭什么打我？放开我。”洛裳华自幼跟随尚阳习武，连金瓜双锤都使得动，几个平日里跟随主子养尊处优的奴婢们怎会是她的对手。

“你们撒开。”洛裳华猛地收回被钳制住的胳膊，两个奴婢来不及站稳，摔倒在金丝绒地毯上。

“干什么吃的，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愣着干嘛，多上几个人，难不成等我动手呢？”洛老夫人骂道。

“你们别过来，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洛裳华足底生风，灵活地躲过一干奴仆的抓捕。

“小郡主，老奴劝您别逃了。“空青追着喊道。

“你们不追我就不逃。”洛裳华回头做了个鬼脸。

“这瓷瓶不错，走你。”一个价值千金的青花釉瓷瓶碎裂在空青脚下。

“这如意雕刻的也不错，走你。”

“这花瓶不错，还镶着金边呢，走你。”

“哈哈哈，走你，走你，都走你们的。”

洛裳华毫不留情的将万寿堂值钱的古玩瓷器，珍贵宝物给砸了个稀碎，不愧是价值千金万金的东西，响声都格外清脆悦耳。

“这个红色的瓶子是什么材质的，真好看，哈哈哈。”洛裳华双手拿着个红釉瓷器举过头顶，大有要砸了的架势。

“不不不，小郡主，这个可不敢，此乃皇上亲赐，砸了的话是要砍头的。”空青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今天碎了不少老夫人喜爱的珍宝，若是这个再被砸，那老夫人肯定会火冒三丈。

“哦，原来这个不能砸呀。”洛裳华点点头，双手轻轻放下，洛老夫人看见后亦是松了口气。

“哈哈哈，走你。”金贵无比的红釉瓷瓶被摔得四分五裂。

“你这个疯子。”瓷瓶碎裂那一刻，洛老夫人惊得站了起来。

“你知道这个红釉瓷瓶有多稀有吗，你竟敢砸了它，就是把你卖了也不够赔。”洛老夫人再也假装不了淡定，泼妇似的指着洛裳华的鼻子大骂。

“娘，你要把谁卖了？”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

洛祁斌刚进府中就有人通报说老夫人和小郡主吵了起来，他朝服还未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赶到万寿堂。

果不其然，洛祁斌迈进正厅就看见碎了一地的珍贵宝物，老父亲发愁地看向他那玩得不亦乐乎的傻女儿。

“爹爹。”

“斌哥。”

两道身影同时奔向洛祁斌。

洛裳华咬牙切齿的看着陶织晴，心里骂道：这老姑娘真讨厌，不是往老夫人面前凑，就是往爹爹面前凑，那怎么不往娘亲面前凑呢。

“小疯丫头，又跑哪里撒野了？”洛祁斌捏了捏洛裳华秀气的小鼻子。

“今天我可是又在朝中听说了承恩郡主的光辉事迹，没想到我女儿本事这么大，竟敢当街拐走三皇子。”洛祁斌调侃道，话里并无责怪之意。

“华儿才没有呢，我只不过是看那三皇子走得太慢，想快点送他回府而已。“洛裳华撇着小嘴解释道。

“斌哥，老夫人不过多说了小郡主几句，你瞧这万寿堂竟被砸成这般模样，斌哥，你一定要为老夫人做主呀。”陶织晴秀帕掩面，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好不可怜。

“难道不是为你做主吗？陶姑娘哭的这般可怜，比这碎了一地的瓷瓶可怜多了。”洛祁斌当年可是京都第一美男，如今也才步入四十整岁而已，清俊依旧不减当年。

身穿朝服的洛祁斌比平时多了些威严，那双清澈的眼直把陶织晴看的娇羞。

“斌哥。”陶织晴咬着下唇，将最柔美动人的姿态展现出来。

“斌哥，小郡主她竟嘲讽晴儿是老姑娘。”陶织晴恶人先告状，泪如雨下，真是好大的委屈。

“哦？是这样吗华儿？”洛祁斌转向洛裳华问道。

“不过，华儿说得也不错。”洛祁斌未等自己的女儿开口，就一语刺进陶织晴的心窝。

“斌哥，你……”像遭遇了五雷轰顶一样，陶织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派人查点一下今日损坏的物件，稍后儿子派人来取，定会一件不落的为您补齐。”洛祁斌朝着洛老夫人行了个礼。

“至于华儿，是儿子教导无方的错，儿子就将她带走了。”洛祁斌甚至不等待洛老夫人回应，牵着自家女儿的手径直离开了万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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