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少族长入城的时候已是深夜,出了交待思思遇袭的事情,他并没有与诸人长谈,得知昨日京城风雨。
他听席温说带了二哥的手谕,心中豁然明了。
席温口中所谓二哥,指的便是唐三公子。
当初结拜的时候,席温一直推脱,不愿做大哥。可是此时又为了避讳,连唐三公子的化名都不肯用,借用二哥这个名头向少族长传递信息。
少族长虽然不知道新结义二哥的具体身份,但他信得过席温。值得席家大少如此匡护,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温略一沉吟,转头向闪闪道,“北衙禁军有许多番号,神策军虽然是其中精锐,但也并不是全部。不过北衙禁军的中尉,半数以上都姓杨。杨玄价只不过是其中武功最著的一支。昨天他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因此凶手出自神策军的可能很小。”
“那你如何断定他们与北衙禁军有瓜葛呢?”,少族长颇有些不解。
“昨夜你走后,我又去过了大理寺。我信不过不良人办案,便要求亲自去现场查看。裴思谦连夜请了不良帅裴澄与我同去。现场明显被人打扫过,手法很专业,大多数的箭矢都被回收。但是他们还是漏掉了一根。那一根箭矢不知道为什么偏离主战场很远,也许就是因此,没有被凶手及时寻到,才让我们抢了先。那箭矢是府制规格,明显是军备物资。证物已经交由不良帅保管。今天早些时候,我又委托家父查过昨夜在长安附近布防的将官。南衙十六卫的将官均在岗,北衙属禁军,家父也无权排查。因此经我判定,凶手出自北衙军的可能性大些。”
闪闪闪着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对这位席家大少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世家子弟也有靠谱的人,不过半日功夫,这位大少已经做了这么多工作,而且计划极为周祥,所有行动都不是无的放矢,将凶手的嫌疑锁定在了有限范围内。
“北衙禁军为什么要对思思姑娘下手?这说不通啊。”,少族长几乎都要将天然卷的头发薅落,但还是想不通其中的因果。
但是席温似乎早就想过了这一层,“我有一个猜测,但是干系极大,现在还不能说。三弟,你最近族中的事务忙不忙?如果近段时间有空的话,你就带些兄弟守在咸宜观吧。考勤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抹平。你要记住,咸宜观是皇家私产,无论是谁,无上谕擅闯咸宜观都可以拦。哪怕是有皇家的人亲自到了,你拦不住,也要在第一时间传信给我。”
“大哥,你,你什么意思?既然咸宜观如此不安全,你还要让思思姑娘她们回去住吗?”
“当然,长安城更不安全!将他们带到府中居住,会辱了诸位姑娘名节。但是若将她们安置在别处,又不可能派军队守护。就算派了,在这长安城中,也不可能有人拦得住北衙禁军。万一有什么意外,连对峙的时间都没有,谁都无法及时相救。”
闪闪心中奇怪,性命事大还是名节事大?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什么名节?
“席公子所言甚是!我虽然是李亿休妻,但却是不便住入他人府中。我们今日便回返咸宜观,还是那里比较安全。”
鱼玄机本来睡在思思对面的卧房,她昨夜一番折腾,睡得极沉。此时大约是听见了动静,下楼来探看。也不知她听了多久,这时候才找到机会插话,和众人招呼。
闪闪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穿越在古代,在这个社会里,女人的名节有时确实重于生命。
无论是席温还是鱼玄机,他们得出这个结论纯粹出于自然,甚至在大脑中都不需要做出权衡和思考。而自己想要说服他们,却苦于找不到说辞。
人之于时,究竟难以逆势而为。
看来也只好暂时听从长公子的安排,回到山脚古观,静待风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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