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小队选择了背靠篱墙布阵。当矛阵全灭以后,他们迅速改变阵型,七名刀盾手分开左三右四,顶住对方攻势,正面则让开道路,十一死士一齐亮剑,向刚刚经过相互践踏,阵型纠结混乱的吐蕃人发动了冲锋。
十一人,向着百余人发起了冲锋!
支援的箭手只有一名。
罗娇还在对伤员进行急救,只有蒲涵一人还在继续放箭。
破山在她的身边堆起了十几只箭壶,保证弹药的源源不断。
但是频繁的引弦,已经让罗娇的手指勒出了血泡。
她没有叫疼,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谈论疼痛有何意义?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目无旁人,她的任务只有一个,保证少族长的安全。
所有人都可以牺牲,唯独少族长不能。
但是少组长已经站上了最危险的位置,冲锋的最前排!
她阻止不了,但是却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守护。
纵然朱邪破山是她选定的爱人,但少族长才是她心中永恒的白月光,得不到的白月光。
她有自知之明,这份爱意从来没有在任何情况下表露过。只有最了解她的朱邪破山才看出过些许端倪。
破山望着蒲涵的眼神,望着自弓弦缓缓滴落的血迹。他已经读懂了她的心迹,但他并没有半分嫉妒。蒲涵有她拼死要去守护的人,他也有。谁敢近蒲涵身前三尺,斩!
朱邪翼圣曾经单人独骑闯吐蕃前哨,他的武功自非等闲。
青锋震,若龙吟,剑落如霞,卷起千蓬血。
当日王仙芝单人独剑守营门,他的剑法灵动自如,是当世顶流高手风范。沙陀少族长的剑法在变化上虽然没有王仙芝巧妙,但是狠厉果决,剑意中隐藏的所向披靡的煞气就是王仙芝这种闲散江湖客所不具备的了。
战场上从来不是公平的决斗,比的完全不是华丽的招式和反应。你面对的永远不是一个讲规矩中道义的江湖剑客,而是枪林箭雨,嗜血的凶兽。你的反应再快,也无法将四面八方同时斩来的刀剑尽数拆解,就算你的招式再华丽,也不可能一剑斩破九重天,千里连营化飞烟。
所以武功再高,也怕乱刀,只有呼唤出最原始的血性,斩尽对手的士气,才是以少敌多的阵战武道。
少族长现在就像是一头猛兽,无情地挥舞着利爪。
剑似乱披风,人如阿修罗,手握三皇子所赠削铁如泥的镔铁剑,谁能抵挡这杀红眼的混世魔?
全力进攻,不留一分精力防守。
他在冲锋队伍里扮演的角色,就是清道夫,斩开一切挡路的东西。
在少族长的身后,自然有人前赴后继的为他挡开袭来的刀剑。
蒲涵的箭穿过一名想要用长矛突刺的凶徒,尉迟阔直接斩倒了从右翼攻来的刀客,可是左侧的那一道剑光有如毒蛇,又快又准,一看便知是高手施为。
呼延台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那名偷袭者,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挡不住这一剑。但今天他必须挡下来!
于是他连想也没想,合身扑向了那一缕精芒。
长剑直接自呼延台肋下插入,眼见是活不得了。偷袭的剑客似乎也没想到对手竟然亡命如斯,也被惊得产生了一瞬间得恍惚。
就是这一瞬间,呼延台生命得最后一瞬间,他举起长剑猛地插进了偷袭剑客地胸膛。
一命换一命,呼延台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叹息的不是自己即将逝去,而是因为他没有完成少族长的最低要求,以一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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