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詹鸢说,“这要看那东西的心情。”
“那是什么东西?”
“你见过的,在罗恒那,怀姑娘。”
“怀姑娘?”周禾悎吓了一跳,一下想起来,“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原来你还记得。”詹鸢笑道。
她笑过后心情却很沉重,因为连她也不知道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她以为把那东西送回地狱里这事就了结了。
这一夜,周禾悎和詹鸢谁都无眠。
翌日清晨,周禾悎早早遣去御史府打探消息的下人赶回来,匆忙说:“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周禾悎赶紧从屋里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好,忙问:“怎么样?”
”小,小姐,御史大人家的小姐,今早疯了!“
这是轰动京城的大消息,御史大人府的大小姐昨夜游园选夫婿,今早上就发疯了,让人唏嘘不已,一下便在整个朝堂传开,不消两日应该就能传遍市井。
”鸢儿,当真出事了!“
周禾悎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客房,詹鸢正在梳妆,一转头,梳子掉在地上。
周禾悎顺手捡起来,交到她手上说:“御史府的小姐发疯了,这是那位怀姑娘做的事?”
詹鸢楞了一下,抬头看窗外,旋即起卦。
“是,”她说,“那位小姐凶多吉少,而今怕是已经被夺舍了。”
夺舍,便是妖魔鬼怪无形的东西占据有形的人体,以原来那人的身份样貌在人世间存活。
地狱最底层的那些黑气上次被她重伤,看来是已经无法化成人形,所以就用了这种方法,占了御史家小姐的身体。
“要去看看吗?”周禾悎问。
詹鸢扭头继续梳妆,淡漠地问:“为什么要去看?与我们何干?”
她淡定的梳妆,这样的冷漠让周禾悎有些意外。
“鸢儿,你,当真不管?”
“为何要管?”
“人命关天呐!”
“哪条人命不关天,又有哪条人命上天真的关心过?”
“詹鸢!”
周禾悎用力拿开她正在梳头的手,精致的牛角梳又哐啷一声掉地,詹鸢被迫抬起头,眼前的是周禾悎震惊又难过的脸。
“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周禾悎疑问,问得心痛。
“我是什么样的人?”詹鸢回敬。
周禾悎难过:“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这样袖手旁观,要真是鬼怪害人,作为天伦山的修道人你不应该铲除妖邪?你就这样放任御史府的大小姐落难?”
“昨夜我已经提醒过,”詹鸢说,“他们不听,怪不得别人。”
“你……”周禾悎发现和她说不通,只好放弃。
“你去哪?”詹鸢问他。
周禾悎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淡淡留了句:“御史府。”
他还是去了。
詹鸢坐在窗台前,对着镜子,久久失神。她在思考,思考刚才的事自己究竟有什么过错?
她不明白周禾悎为什么还要去那个地方,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救那位小姐,明明昨晚不想被救的人是御史大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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