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笑道:“竹简和笔都带在身吗?”
“回大公子的话,都带着。”
身为主主簿,邓义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刘琦点了点头:“好,今日我兄弟替我做主,将在场所有人的每一言,每一语都记下!然后由父亲审阅,其中的真真假假,自有父亲看后亲自定夺。”
刘琮闻言,脑袋一阵轰鸣,他连忙改口道:“等一会,咦?此人我好似认得,啊?莫不是宋忠,宋主簿?”
刘琦冷眼旁观,奇道:“宋主簿?兄弟,莫非是你府的那位宋主簿。”
“正是!”
“那你刚才怎么没认出他来?”
刘琮咧着嘴说道:“此人脸被打的像个猪头,弟弟我一时不察,险些看走了眼。”
“噢,是这样啊,兄弟,你可知道此人为何会变成这猪头样吗?”
望着刘琮闪烁不定的眼神,刘琦冷冷笑道:“在昨夜,此人率领二十余骑,身着甲胄,腰佩强弓大刀,欲对我行刺。大哥幸运,有贵人帮助,故而略微给了他一点教训。”
刘琮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忙说道:“什么,宋忠这逆贼竟然敢行刺大哥你?”
刘琦低沉的笑了,笑得很阴霾:“当然是真的,想不到啊想不到,此人在你府,心肠却如此歹毒,你想想,知道的人会说是他个人所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嫉妒你大哥我,然后派他来行刺我,你说说,这不是离间我们兄弟俩的感情吗?”
刘琮此时心中慌得不行,面却是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刘琦说完后才对着他说道:“兄弟,剩下的就审审吧。”
“审?”刘琮闻言,脸色不由一变,转头看了看四周。
黄忠等众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并没有人提出丝毫的异议。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琮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狠狠瞪了跪在地的宋忠一眼,走到他的面前。
“宋忠!”沉寂了许久,他还是开口问道。
宋忠满面泪光的抬头看了看刘琮,哽咽的说道:“公子救我!”
隔着不远的地方,邓主簿手拿竹简,潇洒地挥着笔墨,一边记录一边故意的高声说道:“刘琮公子府主簿宋忠,刺杀大公子一案,由刘琮公子亲自审讯,尚未询问,疑犯开口向刘琮公子求救,公子面露不忍,似有包庇之意!”
刘琮心中顿时惊慌,转头怒喊道:“谁包庇啦!”
“咳、咳!”刘琦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兄弟,还是审案要紧。”
刘琮狠狠的瞪了邓义一眼,转头对宋忠骂道:“宋忠!你好大的狗胆,竟然领人行刺我大哥!真是其心可诛,说!是何人指使你做这个事!”
宋忠面色凄惨,他一名文官,哪有什么胆量,低声哽咽道:“公子,不是您让我去!”
刘琮面色一紧,瞪视着宋忠吼道:“放肆,你休得胡言!”
邓义笔不间断的记录着,嘴中依旧说道:“疑犯欲供出贼首是谁,刘琮公子居然当场大怒,打断疑犯,顿时令此案疑云丛生,这其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刘琮猛然抬手一指邓义,怒道:“你在那胡说什么呢?
邓义见刘琮喝斥他,赶紧移到黄忠身边,顿时马觉的有了安全感,脸露出一股不屑的眼神,又继续写道:“刘琮公子怒斥此案笔吏,威逼恐吓,意图更改事实,怎奈邓主簿铁骨铮铮,刚正不阿,不受刘琦公子威胁,真壮哉也!”
黄忠,黄叙,王兴,连站着最后面的吕绮玲这几人此刻真心中就三个字,造孽啊!,邓老头简直比刘琦还混账。
像邓义这种当着你的面就敢胡搅蛮缠的人,不要说刘琮,就连蔡瑁几十岁的人,今天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
别的不说,这竹简可是要呈送给刘表之手,一字一言都需小心谨慎,万万是马虎不得。
可这邓主簿居然乱写一通,埋汰他刘琮也就算了,还不要脸往自己的脸贴金。
黄忠等人站在旁边,赶紧抬头看看远方,好像在说发生了什么,我跟这老头不认识。
刘琮恼怒的回头望着刘琦,抬手一指邓义,气道:“大哥,这人你还能用,也不管管他?”
刘琦摊了摊手,不解的看着刘琮,忧愁地说道:“兄弟,现在是你在审,你让我怎么管?”
刘琮愤怒的转过头,看着有点吓人,仿佛有些竭斯底里喊道:“说!到底是谁让你刺杀我大哥的!”
宋忠已经知道这位公子心意,他想让自己当替死鬼,可怜他忠心耿耿这么久,老泪纵横,刚刚被这么一吓,心中本就无比的害怕和无助,顿时一个激灵,尿湿了一大片。
邓主簿轻挑眉毛,继续奋笔疾书:“刘琮公子审案毫无章法,对嫌犯动辄打骂,导致嫌犯失禁,真粗鲁也!”
刘琮闻言,脑袋发晕,他转过头,对着刘琦行礼道:“大哥,我审不了,还是你来吧!”
刘琦闻言,摇头道:“兄弟,那怎么行,我毕竟是原告,这样不好。”
邓义真会来事,忙加了一句:“刘琮公子审案不得头绪,欲转手给大公子,怎奈大公子为避嫌,义正言辞拒绝,从容洒脱,真高义也。”
少时,但见刘琮缓缓的转过头去,两眼无神的望着宋忠,两眼凶光暴露:“快点说,是谁让你来刺杀我大哥,再不说我就结案了。”
宋忠望了望刘琮丝毫没有眷恋的薄情面孔,心下不由一酸,他知道自己没有活命机会了。
他俯下身去,重重的将头向着地一磕,哽咽着对刘琮说道:“回公子话,宋忠谋害大公子,不曾有任何人指使,实乃自己一人所为,与他人丝毫无关,宋忠今日别无所请,只求一死!”
听了宋忠的话,刘琮闭双眼,如释重负般的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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